盧顯放下手裡正擦拭的長刀,接過信件。
上頭寥寥數語。
許國公正往西北而來,太子盛昭明已向盛都而去。
他皺了皺眉,“這個時間回盛都?”
盛昭明不是聰明的很嘛?
這個時候回盛都,不是正好撞到會試與殿試?
上一任太子的前車之鑒,他是半點也不吸取教訓?還敢往裡麵摻和?
“你覺得,他為何回去?”
親信搖搖頭,“若太子聰明,必將遠離科考,明哲保身。不過上次盛都傳回來的消息,說陛下過年時感慨,說太子又長了一歲,卻連個太子妃都沒有......說不定,想趁此機會讓他回去選妃?亦或是賜婚?”
選太子妃落選的那些世家女,正好也配個新科狀元,探花什麼的,豈不正好?
盧顯眸光一閃。
忽然問道,“我那三弟,是不是有個女兒,今年幾歲來著?定親了沒?”
“若屬下沒記錯,九小姐年方十八,正是妙齡,不過聽說身子骨弱,三老爺兩口子隻有這一個女兒,如珠如寶似的養著,沒聽說定親了。”
盧顯將信扔到了火盆裡,火苗瞬間將信紙點燃,化為灰燼。
“養了十八年,也該開花了。寫信回去給老二,若太子選妃,讓小七參加。”
屬下遲疑問道,“可若是三老爺不肯呢?”
盧顯勾起唇角,“老三在西北,老二在盛都掌著侯府,這都搞不定?”
“可紙包不住火,三老爺最後得知,或恐鬨騰......”
“就憑他?半棍子都打不出一個屁來的人,也敢跟本侯較勁?”
“他閨女若是選上,便是為妾,也是他一個侯府庶子莫大的榮光!”
“是,小的這就寫信給二老爺。”
盧顯頷首,又叮囑了一句,“老二家的嫡長子盧煥是不是在宛城守著?”
“是,煥公子在宛城守了大半年,隔三差五就遞消息回來......”
“嗬,那就讓他回來跟著本侯。”
小兔崽子,半點苦都吃不得。
他若有兒子,絕對不給這小子半點機會。
“煥公子定感激侯爺。”
盧顯“嗯”了一聲,“把這個也寫在信上。”
“是。”
......
陸啟霖坐船北上也沒閒著,日日在甲板上拿著紙筆寫寫畫畫。
這一日,陸啟文挨個問候好家人,便來尋他說話。
見他手裡厚厚的一遝紙,皆是永和江兩岸的村莊,不由笑道,“還當你是在畫風景,怎麼卻是在畫村落輿圖?”
“先畫著,萬一有用呢,孟伯伯前些時候寫信給我,說是朝堂上年前一直在爭論要不要往南修永和江,陛下懸而未決。”
陸啟文勾起唇角,“這事,你看完信就與我說了,而今再說一遍,是覺得會試可能會考?”
陸啟霖笑了笑,“弟弟也不知道呢,隻是覺得上次鄉試的題,出的便是時下朝廷的政令,這一次,或許也是這個路數?”
他望著陸啟文,“大哥,咱們做了這麼多的卷子,可以說四書五經裡的東西都做的差不多了,也算是吃透了,唯一摸不準的便是策問。考前,不若自己給自己多出些這樣的題目練一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