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三夫人的淚珠還掛在臉上。
她攥緊拳頭,咬咬牙,“即便如此,你爹那邊的信,總得寫了。”
“娘一來一回,信能不能到爹手上還未可知,說不得,半路就被攔下了。”
“那......那我回娘家求求兄嫂......”
這話說出來,她自己都沒底氣。
“不用,舅母除了奚落您,不會幫咱們。”
盧嫣棠拉住盧三夫人的手,“娘,我年歲也大了,上月在後園,還聽見二伯母說,她娘家侄兒想娶個繼室......”
“啊?”
盧三夫人整個人搖搖欲墜,她抖著唇,難以置信什麼時候她家前有狼後有虎了。
“娘,你莫急,此事我會自己解決。”
盧嫣棠將母親扶出屋子。
盧三夫人抹乾了淚痕,收斂好表情,“娘該寫信還是得寫。”
“好,外祖家彆去。”盧嫣棠不放心,叮囑道,“女兒自有安排。”
盧三夫人望著她堅定的表情,點點頭,“好。”
女兒身體弱,但一向有主意,她平時也聽女兒的。
盧三夫人走了。
盧嫣棠回到屋內,屏退左右後,她長舒一口氣,從抽屜裡抽出一張畫。
畫上是一個騎著駿馬入城的大將軍,手執長劍,身後的大氅在風中翻滾。
端的是鮮衣怒馬,意氣風華。
隻是那將軍的臉卻是沒有五官,一片空白。
盧嫣棠將手指按在空白處,輕輕摩挲,唇邊蕩開一抹微笑。
“還當是此生無緣......也罷,船到橋頭自然直。”
她到底隻是個十八歲的女子,即便是再老成,年輕的心房還是會為當世最出彩的男子泛起漣漪。
......
盛昭明在東宮坐著發呆。
有些無聊。
可是他最好彆出宮,不論遇到誰,或恐都會為對方帶去不必要的麻煩。
他站起來,來回踱步,走著走著,總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事。
“古九,你說咱們這次回來,是不是落了什麼東西在北地,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古九從屏風架子後走出,道,“古一。”
聞言,盛昭明恍然大悟。
他一拍桌子,“我就說嘛!”
他眨眨眼,“我離開北地的時候,有沒有命人去嘉安府告訴古一?”
古九看了他一眼,“沒有。”
“那......我有沒有命人在半路等他?”
“並未。”
盛昭明放棄掙紮,“也不知這會他在北地如何了,我是真的想他了。”
古九不信。
想古一帶回去的東西才是真。
見他不說話,盛昭明揮揮手,“罷了罷了,你無趣的很,本宮不想跟你說話,本宮去禦花園走走,看看有什麼新奇的花兒草兒的,啟霖說不定有用。”
古九默默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