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一聲令人牙酸的、仿佛朽木被強行撕裂的悶響!
在白賦宴那混合著極致痛苦與瘋狂意誌的咒力催動下,太叔惑那千年僵屍堅逾玄鐵的軀體,竟呈現出一種極其詭異的姿態!
他的胸膛左側,兩根慘白的肋骨,竟如同被一隻無形巨手硬生生從胸腔內部扯出!
尖銳的骨茬瞬間刺破了他那身看似華貴的長袍,撕裂了下方同樣堅韌的僵屍皮膜,赤裸裸地暴露在充滿硝煙和屍氣的空氣中!
暗沉如墨、毫無生氣的僵屍血順著骨茬緩緩滲出,滴落在焦黑的地麵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這恐怖傷勢,卻僅僅讓太叔惑那張乾癟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極其細微的、如同看到新奇玩具般的驚訝。
他甚至還低頭看了看自己裸露在外的肋骨,幽深的眼窩魂火中閃過一絲玩味。
“嗯?這等咒殺秘術,便是在吾等生前那個道法昌盛、妖魔橫行的年代,也稱得上罕見……倒是小覷了這些後世的蟲豸。”
“可惜,終究是凡塵螢火!”太叔惑眼中幽光暴漲,周身氣勢陡然一變!
一股遠比之前更加磅礴、更加深邃的屍煞詭氣,如同決堤的冥河之水,轟然爆發!
“好好看著吧,吾等功法,豈是區區道術敢爭?極脈離相·盛竭流!”
他雙臂微張,如同擁抱整個天地!
以他為中心,滾滾屍氣連接天地,扭曲空氣,流光遊走在身前不斷幻滅糾纏!
整個祈箏市中心區域彌漫的、被血祭大陣催化的濃鬱屍氣、血煞怨力、甚至包括白賦宴那胎心咒釋放出的詭異咒力與無形之手所化的能量……如同百川歸海,瘋狂地向他湧去被那黑白二色的流光貪婪地吞噬!
那包裹著他裸露肋骨的詭異無形之手,首當其衝!
它由怨童精魄與咒力構成,此刻卻如同投入強酸的冰雪,在接觸到太叔惑體表那層急速流轉、如同陰陽魚般旋轉的黑白流光的瞬間,便發出“嗤嗤”的哀鳴,咒力結構被強行瓦解、崩散!其中蘊含的怨童精魂,更是被那吞噬一切的吸力直接撕碎、同化,成為了滋養太叔惑的養分!
幾乎在無形之手被溶解的同一刹那!
遠處的白賦宴發出一聲混合著極致痛苦與靈魂撕裂般的淒厲慘嚎!
他施加在太叔惑身上的咒力被強行吞噬、瓦解,等同於他自身靈魂與邪咒的聯係被瞬間斬斷、反噬!
更可怕的是,盛竭流那恐怖的吞噬之力,甚至順著咒力的聯係,如同無數根無形的毒刺,狠狠紮進了他體內那三枚由無數嬰孩怨魂煉製的“胎心印”!
轟——!
白賦宴的身體如同一個被引爆的血袋!心口、腰腹、肋下那三張猙獰痛苦的孩童麵孔,瞬間變得扭曲、模糊,發出無聲的尖嘯!
緊接著,他全身的毛孔如同打開了閘門,粘稠滾燙的鮮血混合著絲絲縷縷灰黑色的詭氣,如同噴泉般激射而出!
噗!噗!噗!
黑色風衣瞬間被染成暗紅,隨即在狂暴的能量衝擊下片片碎裂!
裸露的皮膚上,血管如同扭曲的蚯蚓般瘋狂凸起、爆裂!
肌肉組織在內部反噬能量的衝擊下寸寸撕裂!整個人如同一個布滿裂痕、瀕臨破碎的瓷器,瞬間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血人!
每一寸骨骼、每一條神經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白賦宴死死捂住心口,指縫間鮮血狂湧……
“這不是道法…哈哈哈…哈哈哈哈…”
身受重傷,臉上卻是愈發張狂的病態興奮,以及因劇痛而扭曲到極致的猙獰。
他勉強抬起頭,透過血色的視野,看向那個在黑白流光包裹下、斷裂肋骨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新生的、更加堅韌的骨質覆蓋修複的恐怖身影。
那僵屍從始至終都不曾用過全力。
沈家的“伏魔鈴”黯淡無光,清脆的鈴聲被淹沒在絕望的哀嚎中。
血祭大陣的威力攀升到頂點,無形的重力場讓普通士兵寸步難行,連呼吸都成了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