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著磨損風衣、戴著寬邊帽的身影,正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瓦礫堆上。
他嘴裡叼著一根快要燃儘的煙,胡茬似乎比上次露麵時更顯潦草,正是來自班德蘭茲的靈異偵探,斯洛菲斯。
“嘖…這鬼地方…”
斯洛菲斯吐出一口煙圈,煙頭在昏暗的光線下明滅不定。他那雙被帽簷陰影半遮的眼睛深處,一點幽邃的暗金色光芒微微流轉。
視線掃過之處,破碎的儀器、凝固的暗色汙漬、甚至空氣中殘留的能量軌跡,都在向他無聲地訴說著這裡曾經發生的恐怖與絕望。
“寅國還真是…鎧甲還沒找著,就碰到這種地方…”
他低聲自語,眉頭緊鎖,眼神凝重無比,與平日裡那副玩世不恭的調侃模樣判若兩人。
追查聖殿失竊的褻神戰衣,本以為隻是一樁棘手的失竊案,卻沒想到線索斷在了寅國。
又莫名其妙的追到這裡的詭異事件。
地獄之眼反饋回來的信息極其混亂…一股冰冷、死寂、帶著濃鬱詭氣和…驚人意誌的詭異存在?
“屍體的味道…木乃伊還是?這組合可真夠新鮮的。”
斯洛菲斯自嘲地嘀咕了一句,右手已經無聲無息地滑入風衣內側,握住了那把刻著金色十字紋路的白銀手槍。
直覺告訴他,這片廢墟遠比他想象的更危險。
就在這時,一股難以形容的、仿佛能凍結靈魂的寒意毫無征兆地彌漫開來。
不是低溫,而是純粹的“死”之氣息,帶著一種沉澱了不知多少歲月的腐朽與陰冷。
廢墟中飄蕩的塵埃,在這一刻詭異地懸浮靜止了。
斯洛菲斯猛地抬頭,叼著的煙蒂無聲掉落在地。他全身肌肉瞬間繃緊,地獄之眼的光芒驟然熾盛,死死盯向前方一座半傾塌的巨型實驗樓廢墟的陰影深處。
那裡,緩緩“飄”出了一個身影。
一襲潔白無瑕,輕揚若紗的白色長裙。
衣衫在無形的死氣中微微拂動,卻沒有絲毫生氣,反而透著一種令人心悸的蒼白。
她身形纖細,長發如墨,披散下來遮住了大半麵容,隻露出一點慘白到沒有一絲血色的下巴。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手中那柄斜指向地麵的長劍。
劍身布滿裂紋,黯淡無光,仿佛隨時會碎裂,但劍尖所指之處,空氣都發出細微的、被割裂般的嘶鳴。
一股淩厲、冰冷、純粹到極致的毀滅性劍意,正以她為中心,無聲地擴散開來,將周圍的瓦礫都切割出細密的痕跡。
絲絲縷縷灰白色的霧氣,如同有生命的屍氣,纏繞在她的周身和殘劍之上。
她靜靜地“站”在那裡,沒有眼白,隻有兩點深不見底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漆黑瞳孔,透過發絲的縫隙,毫無感情地鎖定了斯洛菲斯。
靈棺五骨·涿邪!
“哇哦…”斯洛菲斯吹了聲口哨,努力維持著慣有的輕鬆語調,但握著槍柄的手心已經微微沁出冷汗,風衣下的肌肉完全繃緊。
“這位…女士?打擾了您的安眠,實在抱歉。我隻是個迷路的偵探,追查點小偷小摸的案子,絕無冒犯之意。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斯洛菲斯眼中,那道纖細身影凝練著無比恐怖的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