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瀚文合上證件,眼鏡後的目光平靜。
他看了一眼旁邊神色各異的魏傑群和失魂落魄的時兆,語氣沉穩地開口:“或許,這裡並非談話之所。我們可以換個更安靜的地方,好好談一談關於你的未來,年輕人。以及…如何應對我們眼下共同的‘麻煩’。”
共同的麻煩?
時兆麻木的大腦艱難地轉動著。他和這些視人命如草芥的大人物之間,能有什麼共同麻煩?
詭異處理局…算是寅國的官方出麵嗎?
在魏傑群眼神的示意下,兩名手下“陪同”著時兆,跟著董瀚文離開了這間彌漫著奢靡的房間,乘坐內部電梯來到了大樓內一個截然不同的區域。
這裡的裝修風格冰冷而簡潔,銀灰色的金屬牆壁,柔和的嵌入式燈光,處處透著一種高效且保密性極強的官方氣息。
他們進入一間沒有任何窗戶的會議室,隔音門無聲地閉合。
董瀚文示意時兆坐下,自己則坐在對麵,雙手交叉放在桌麵上。
“首先,正式認識一下。我來自‘寅國異常現象管控與應對總局’,通常我們自稱‘詭異處理局’。”
董瀚文開門見山,“你可以理解為,我們是官方層麵,專門負責處理那些…超出常理和無法公開事件的部門。”
他略微停頓,觀察了一下時兆的反應,繼續用平穩的語調解說道:“我們內部體係龐大,主要分為幾個核心部門。比如像應急處置部,負責第一時間趕赴現場處理那些遊蕩的靈體或者突然爆發的詛咒物;檔案研究部,負責分析研究所有詭異事件的規律,製定對策;技術保障部,提供各種特殊裝備和支持…”
“而我所在的部門,是收容管理部。”
董瀚文指了指自己,“我們的職責,是管理和看守那些極度危險、無法被徹底清除的‘東西’,確保它們被永久封印,不會危害社會。你可以把我們看作…最高安全級彆的監獄看守。”
時兆沉默地聽著,這些信息衝擊著他原本的世界觀,但他此刻更多的是一種麻木的接受。
原來國家早就知道,並且有一個如此龐大的機構在默默運作。
“至於你遇到的顏家,”董瀚文話鋒一轉,神色變得凝重,“以及他們口中所謂的‘神賜之血’、‘避難派’,這一切的根源,都要追溯到兩百年前那場幾乎毀滅世界的劇變。”
再次提到了那場世界劇變,時兆神色中都透露著疑惑。
“關於那場戰爭的詳細記載已被列為最高機密,普通人無從得知。你隻需要知道,有一個力量超乎想象的存在,祂幾乎以一己之力重創了整個世界的文明根基。”
董瀚文的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沉重,“而在那場浩劫中,寅國內部也產生了巨大的分歧,逐漸形成了兩大派係。”
“一方,是以當初的謝滕瑞上將以及我們局裡某些前身成員如易何遠為代表的‘避難派’。他們主張保全有生力量,避其鋒芒,甚至…不惜與當時某些特殊勢力進行交易,換取生存空間和力量。顏家,就是‘避難派’中的重要支柱之一。他們掌握著古老的知識和難以想象的力量,自詡血脈高貴。”
“另一方,則是‘堅守派’。”董瀚文繼續道,“他們是劇變後殘存的寅國正統力量,試圖在廢墟上重建秩序,雖然艱難,但始終堅持對抗詭異的侵蝕,維護社會的穩定。我們詭異處理局的中堅力量,大多源自於此派係的傳承和發展。”
“這兩派之間的明爭暗鬥,持續了兩百年,從未停止。而你和那個記者卷入的蘇晚事件,不過是這巨大冰山浮出水麵的小小一角。”
時兆不明白,這和他有什麼關係。
“而這還不是全部。”董瀚文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出冰冷的光,“那場劇變導致許多強大的詭異個體死亡,這也給了我們人類許多喘息之機,秩序重建後,也誕生了許多傳奇人物,比如,胡有豐。”
“他曾在聯邦進行過長期進修,是那個時代最頂尖的科學家和工程師之一。他親身經曆了那場浩劫,目睹了文明的脆弱和…某些他認為的‘背叛’。”
董瀚文的語氣變得複雜,“他對詭異的存在深惡痛絕,同時,他也極度憎恨當年寅國部分高層的‘不作為’和‘妥協’。”
“他將這一切歸咎於人類的愚蠢、分歧和低效。他認為,隻有絕對理性的統一意誌,才能帶領人類真正戰勝詭異。於是,他傾儘畢生心血,主導創造了兩個驚人的造物。”
“其一,是名為‘拉庫達塔’的超級人工智能——‘天腦’,它是一個算力無法想象的龐大意識體,其二,則是戰甲‘清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