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樓一樓衛生間兩扇窗戶之間的合頁壞了，一直關不上，後院的瀝青地麵又墊得很高，地麵到窗台的高度隻有一米二。”
“哦？這一點看來你丈量過？”趙非凡問道。
李澤明嗯了一聲，“目測就看個差不多，那根橫在兩扇窗戶之間的不鏽鋼鋼管就是我從五金店截了一節橫在那裡的，那東西可比合頁好用多了。
“影樓裡雖然說沒有很值錢的東西，但是那些照相設備，還有那些婚紗，如果讓有心之人盯上的話，最起碼它是會影響影樓正常營業的。
“初語多次囑咐大家每個樓層下班之前都要把窗戶檢查一遍，並且每個樓層都有固定負責的人員，以確保大家各儘其責。
“我們這個行業是經常加班的，我更是如此。有一次晚上下班的時候，我在一樓上了個衛生間，我發現衛生間的窗戶竟然沒有用那根鋼管彆住，李莉是負責一樓所有門窗的關閉情況的，可是李莉這時候已經下班了，我就想當然的認為，是李莉疏忽了，忘記關窗了。於是，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我還提醒了李莉，但是李莉回憶自己是關上窗子下班的。當時我還罵了她，說她工作不認真，還愛狡辯。我記得初語當時還打了圓場，說窗戶是她開的，她就想透透氣。
“初語當時說的是真的，窗戶是她開的，隻不過不是用來透氣的，而是用來跟男人約會的。”
李澤明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的哀怨，隨著初語的離開也不再那麼執拗了。
“當我第二次發現窗戶沒關，再去質問李莉的時候，李莉給我的是跟第一次相同的答案，她說她記得很清楚，她明明關了窗戶。
“這時候，我就開始感覺有些不對勁了。我發現這兩次沒關窗的事情，都發生在初語住在影樓的時候，而恰恰第二次沒關窗的事情發生以後，初語讓我從她的臥室取道具的時候，我看到她床頭櫃旁邊的垃圾桶裡竟然有煙頭，初語她是不抽煙的。”
說到這裡的時候，李澤明的身體猛然一僵，眼底的憤怒溢出鏡片，仿佛他麵前的人，就是他的仇人一般。
“她背叛了我！”這五個字幾乎是從李澤明的牙縫裡擠出來的，一字一字，咬牙切齒地說出來的。
“從來沒有喜歡過，哪裡來的背叛？李澤明，你是不是太自信了？”
李澤明不屑，“我李澤明看上的女人，還從來沒有人拒絕過。可她偏偏挑戰我的底線。”
李澤明雙眼猩紅，手指摳著小桌板，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
“李澤明，你憑什麼認為隻要你喜歡的女人，人家就非得喜歡你？是因為你攝影的技術？還是父母給你的高乾子弟的光環？”
李澤明瞪著趙非凡爭辯道：“你不懂！初語她是喜歡我的，她朝我笑的時候，是發自內心的。我加班的時候，她會為我送上我愛吃的飯菜；我感冒的時候，她也會跑去藥店給我買藥；我對影樓有什麼意見的時候，她幾乎是全盤接收。如果她不喜歡我，她至於這麼遷就我嗎？”
又一個被愛情衝昏了頭的自戀狂。
“可是據我們所了解的，初語性格溫順，她待人和善，對待員工更像是對待自己的家人一樣，她對你跟其他人一樣，那隻是你自己的臆想。”
“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李澤明近乎抓狂。
“李澤明，注意你的情緒，你現在是犯罪，老實交待你的罪行。”趙非凡喝道。
李澤明垂下頭，稍微冷靜了一下，繼續坦白道：“昨天晚上，我在李莉之前離開了影樓，同樣的，我看到橫在衛生間窗戶的那根不鏽鋼鋼管已經被人立了起來，而初語則半躺在一樓大廳的躺椅上，絲毫沒有離去的意思。我知道，今天晚上初語肯定要跟那個男人約會。
“不知道是好奇心的驅使，還是嫉妒作祟，我鬼使神差的就想捉他們的現行，讓他們難堪，好像我已經是初語名正言順的男人了。
“昨天晚上我把車從後院開出來以後，停在一個監控覆蓋不到的地方，我就躲在遠處偷偷地觀察，直到我看到李莉離開，半個小時以後，影樓也關了燈。
“於是，我從車上下來，摸著牆角，進了後院。與我設想的一樣，一樓衛生間的窗戶果然沒有關，我打開了窗戶，翻窗進去。
“我躡手躡腳地走到初語的臥室門前，臥室的門虛掩著，裡麵還開了小夜燈，從門縫中我看到初語穿了一件白色的睡裙慵懶地躺在床上，似睡非睡，她白皙的雙腿在昏暗的燈光下更顯修長，掩印在光暈裡的俊俏臉龐更顯立體，她的胸脯有節奏地起伏著......
“我悄悄推門走了進去，我忍不住輕輕伏在她的身上，親吻她的脖頸，她的臉頰。她醒了，並沒有睜開眼，而隻是弱弱地問了一句，‘今天怎麼這麼早？’我並未理會，隻管在她身上肆意索取。
“可能是感覺到不對勁，初語猛然間睜開眼，看見是我，她眼中滿是驚愕，她先是給了我一巴掌，而我並不氣惱，一個勁地跟她重複著我愛她，我愛她。
“可初語絲毫不聽我的任何解釋，隻是一味的指著門口，讓我滾。
“憤怒漸漸地在我心頭積聚，我感覺我耳鳴了，隻看到初語的嘴唇一張一合，而我已經絲毫聽不見她說什麼了。我全然不予理會，把她拖到床上，她見勢開始求饒，而我愈演愈烈。
“直到從初語的嘴裡喊出那句‘我懷孕了’，我才停止了手中的蠻橫，我當時的感覺如墜冰窟，我的身體連同我的意念一起墜入黑暗。
“就當我在黑暗中沉淪的時候，初語竟然從床頭櫃上摸到手機要報警，我急了，我打掉了她手中手機，順勢把她拖到地上，那句‘我懷孕了’就像是一根刺，紮得我全身的血脈僨張，我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她越掙紮我越興奮，直到她敲打我的手垂下，我才停住了手。
“我慌了，我喊她的名字，可是她一動不動。她死了，我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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