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沈陽是個老實木訥的人，彆人在笑，在鬨的時候，他隻是憨憨地笑上一笑。
江津墜樓的時候，他不在現場，這幾人當中最先排除嫌疑的應該是他了。
蕭逸辰看一眼老實憨厚的吳沈陽，問道：“大叔，你在華都商城物業做了多久？”
吳沈陽的目光與蕭逸辰對視的時候，蕭逸辰明顯覺得那雙昏黃的眸子之下，有一種令人生畏的力量，他的目光並不柔和反倒有一種剛毅的執著，他的笑容看著慈祥，與眼中流露出的絕不是一種思想。
“物業撐了多久，我就乾了多久。後來，新舊物業交替，原來物業公司的人員人家不接收，於是，我也就回家了。”
蕭逸辰點頭，“江津遇害的時候，你去了衛生間？你去了多久？”
吳沈陽翻楞了一下眼皮，做回憶狀，“具體多久我也記不起來了，十分鐘是有的。”
“你從衛生間回來的時候，當時現場是什麼情況？”
“有個男人從樓上掉下來，頭部著地，地上全是血，有好幾個人都在圍著看。”
“你認識死者嗎？”
“認識！他是華都商城9棟2單元401的業主嘛！主要他是開出租車的，進進出出小區，我就格外上眼。”
“你們說過話嗎？”
“那倒沒有。”
“在你執勤的過程中，你有沒有發現有人跟蹤過江津？”
吳沈陽搖頭，“好像沒有。因為小區門口一般是車進車出的，所以即使有跟蹤，也會是車輛跟蹤，那我們也發現不了。”
“在江津墜亡當天，你有沒有發現可疑的人進出或是在小區門口逗留？”
吳沈陽撫了撫下巴，若有所思道：“好像有那麼一個人......”
蕭逸辰像是抓到了最後的救命稻草，問道：“怎麼樣一個人？”
吳沈陽又是一陣回想，好半天才說道：“時間有點久了，我已經記不起是什麼人了？”
“大叔，麻煩你再好好想想，這對我們破案來說很重要。”蕭逸辰有些著急。
“好像......好像年齡跟我差不多吧，他一直在南門轉悠，我還跟他說了話。”
“你們說了什麼話？男人是女人？”
“男人。我問他找誰？那人態度還不好，說等人。我覺得人家既然沒好氣，我又何必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反正，他要是想進小區，肯定是過我這一關的。”
“那當時那個人進小區了嗎？”
“我在的時候肯定沒進。”他又望了望王誌國的位置，問道：“老王，你還記得那天我上廁所的時候，你有沒有放一個男人進來？”
王誌國擺擺手，“那我記得清楚，肯定沒有。我連個人毛都沒看見，還放什麼人進來。”
吳沈陽攤攤手，“那就確定了，那人根本就沒進小區。”
“事情發生之後，你見過那個人嗎？”
吳沈陽搖頭，“當時出了事，鬨哄哄的，我也沒留意。”
當時現場的情況基本搞清楚了，幾人結束了問詢。
蕭逸辰跟陸子月上了同一輛車出了王廟村。
蕭逸辰一臉愁容，十年之前的案件，要物證沒物證，要人證沒人證，好不容易有個嫌疑人，目擊證人也記不起那人的長相，一切輔助偵破案件的手段這會兒都失了效。蕭逸辰心裡確實著急了，他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沒幾天他就得趕赴淩江報到，可是這邊的案子辦得半截拉快的，說走就走，這還真不是他的作風。雖然簡局長嘴上說，案子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可是扔給彆人擦屁股的事情，他真的做不出來。
“怎麼了？想什麼呢？”陸子月看蕭逸辰悶悶不樂問道。
蕭逸辰指尖敲著方向盤，無奈道：“子月，有件事情我還沒跟你商量？本來想案子破了再跟你說的。眼下案子也沒有什麼線索，我這心裡是真有些急了？”
“什麼事？”陸子月的臉肉眼可見的變了顏色。
“過幾天，我可能要去一趟淩江市，那邊有一樁陳年積案鬨得沸沸揚揚，上邊下來的任務，簡局長派我去看看情況。”
陸子月順了順胸口，長舒了一口氣，埋怨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什麼事兒呢？不是就借調的問題嗎？又不是不回來了。看你這一臉嚴肅的樣子，我以為京州的天要塌了呢？”
蕭逸辰一改剛剛的頹廢，笑道：“這不是還有江津的案子，有頭無尾的。我是擔心，在走之前，這案子還抓不到凶手，這讓我怎麼對得起楊芙蓉的囑托。”
“逸辰，你這不就是杞人憂天嘛？什麼事情都想著一把抓，一切還得親力親為，你累不累啊？你放心好了，江津的案子在你走之前如果沒有找到真凶的話，我們也不會放棄，一直追查下去。大不了，我們破不了案子，等你回來繼續破。本來就是十年之前的案子，什麼證據都沒有，這對我們來講本身就是一個極大的挑戰，你彆奢望三五天就能把案子破了，我看，這起案子懸著呢！”
蕭逸辰被陸子月說了兩句，反倒心情輕鬆了不少。一直以來，他給自己的壓力真的太大了。
“聽你這一說，說得我一點信心都沒有了。你是不是覺得王廟村的這幾個人都沒有嫌疑，然後就說案子懸了？”
“你不覺得是這樣嗎？”
“他們的口供，各方麵都沒有問題，並且我認真觀察過，他們在回答問題的時候，很坦然，表情動作上都很自然，的確沒有什麼可疑的。不過，後來那個叫吳沈陽的不是給我們提供了一個江津出事當天在小區南門有個陌生人在轉悠嗎？事發後，那人又不知所蹤。”
陸子月歎息道：“就算有這麼個人，怎麼查？沒有體貌特征，沒有明顯標誌，就知道是個男人，天下男人那麼多，這跟大海裡撈針也沒什麼區彆？”
“我想，我們可能忽略了一個問題，我們的重點一直圍繞著華都商城的這幾個人，會不會殺害江津的人就是他身邊的人？就跟吳沈陽提到的那個人，那個人會不會認識江津?隻是吳沈陽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關於射殺這個概念，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遠距離射殺，是不是不用限定在小區內，因為華都商城9棟的位置前無遮攔，正衝南門口。如果是吳沈陽提到的那個男人殺害了江津，是不是也有這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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