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辰站在隔間的單麵玻璃前,認真觀察著薛雅寧的動態。
跟上一次走訪的時候一樣,在說到洪靖南的問題上,薛雅寧就表現得格外激動。
蕭逸辰傳話劉亦然。
“亦然,問問她,她是不是曾經駕車試圖撞向林逸欣?”
按照蕭逸辰的吩咐,劉亦然問話薛雅寧。
薛雅寧低垂的眸子忽然抬了起來,而後淡淡笑道:“不錯啊!這你們都查得出來?我想撞死她,也沒想撞死她。我就是不想讓洪靖南好過,我就是想讓他每天都處在惶惑不安中,做錯事情的是明明是他,憑什麼讓我一個人承受痛苦,這不公平!”
最後這句話,薛雅寧幾乎是吼出來的。
“那你到底有沒有殺害洪靖南?”
薛雅寧深深地呼出一口氣,“警察同誌,我還要重複多少遍,你才能聽懂,我沒有殺人!如果你們有證據大可以逮捕我,如果沒有還是按程序,放我回去。”
“薛雅寧,我奉勸你說實話,要知道,我們這是在幫你,主動投案跟我們查出來將來在量刑上可大不一樣。”
薛雅寧輕哼一聲,“那我謝謝警察同誌的好意,人不是我殺的,我想,我真的用不著。”
對這樣的審訊結果,劉亦然跟趙非凡略感無奈。
蕭逸辰單臂抱胸,另一隻手遮住了半張臉,低頭想著什麼。
“薛雅寧在回答問題的時候,雖然口氣很不友好,但是卻不遮掩,是她做的,她不回避,不是她做的,她也不會承認,她不像在撒謊。”劉亦然道。
蕭逸辰轉動了幾下脖頸,失望道:“難道是我們的方向出了問題?是我們跟錯了人?”
陸子月抿唇,道:“是不是我們在走訪的過程中有什麼遺漏的細節?薛雅寧有殺害洪靖南的動機,但她卻有不在場證明,我們是不是忽略了什麼?”
蕭逸辰緊皺眉頭,道:“子月,我們分析一下,洪靖南跟薛雅寧分手以後,薛雅寧一直在給洪靖南找麻煩,而洪靖南因為愧疚,並沒有對薛雅寧的行為進行追究,而是給予了極大的包容。甚至薛雅寧駕車打算撞林逸欣那次,也被洪靖南遮掩過去。這說明從心底裡洪靖南是不願意跟薛雅寧鬨僵了的,他步步退讓,薛雅寧步步緊逼。剛剛薛雅寧的供詞隻是表明她想給洪靖南製造點麻煩,不想他好過而已,難道真的不是她?
“不對,不對。”蕭逸辰在房間裡不自覺地轉了個圈,轉身扶住椅背道:“洪靖南的車子四次遭到人為破壞,這四次都報了警,包括薛雅寧這兩次。這說明薛雅寧的這兩次,洪靖南最先也不知道是薛雅寧,所以他報了警。按照正常流程,派出所民警會出現場,會走訪,最後洪靖南放棄追究,派出所結案。”
“沒錯,是這樣。”陸子月瞅著蕭逸辰,感覺跟真相之間的那層窗戶紙,馬上就要被蕭逸辰捅破了。
“蘇聖坤明知道洪靖南報了四次警,他為什麼對洪靖南放棄追究的這兩次,隻字未提?”
陸子月瞪大了眼睛,看著蕭逸辰,“蘇聖坤難道知道這兩次都是薛雅寧所為,他在故意為薛雅寧掩蓋?”
“這兩人之間......”
蕭逸辰大步流星般走出隔間,來到伊寧的電腦前,讓她查一下蘇聖坤與薛雅寧之間有沒有不尋常的聯係。
在伊寧查詢的空檔,蕭逸辰走進了審訊室,他想詐一詐薛雅寧,他始終對鄰居大嬸打給薛雅寧的那通電話心存疑慮。
“你好,又見麵了。看來你是他們的頭?”薛雅寧問道。
蕭逸辰笑笑,並不回答。
“該說的我的同事都跟你說了,我說點不該說的,當然我接下來的問話是為了你的妹妹薛蘭寧。”
聞言,薛雅寧的眼角閃過一絲不惑。
她很快恢複鎮定,道:“警察同誌,這怎麼又扯上我妹妹了,我妹妹還是學生,她還有大好的未來,你們可不能隨隨便便就把她扯進來,那樣會影響她將來考公考編,甚至是就業的。”
“正是因為考慮到她是學生,所以我才來提醒你,自己做了什麼不要把妹妹牽扯進來。”
薛雅寧的臉色不似剛剛那般淡定,臉上不由掛上幾絲憂鬱。
“我再問你一遍,洪靖南出事的那天晚上,你在哪?在乾什麼?”
薛雅寧的眼神飄忽不定,第二次問同樣的問題,薛雅寧心裡不由地咯噔一下,她的右手垂至大腿,緊張地握成了半拳。
“上次我已經說過了,我在家,跟我妹妹在一起。”
“你確定你在家?並且跟你妹妹在一起?”蕭逸辰死死地盯著薛雅寧,就像是猛獸盯著獵物一般,生怕錯過薛雅寧的任何肢體動作,哪怕是一個眼神。
薛雅寧被蕭逸辰盯得有些發毛,她目光閃爍,眉目低垂,用不太堅實的語氣說道:“你問我一萬次,我也是同樣的說法。”
“你如果在家那最好,如果你說了謊,而你妹妹包庇了你,你妹妹同樣會因妨礙司法公正而予以追究,你最好不要連累她。”
說完,蕭逸辰假裝淡定地離開審訊室。
他用眼角的餘光偷偷觀察了薛雅寧,她不淡定了。
“怎麼樣?”蕭逸辰進了隔間。
大家都在。
“你的預感不錯,她前後的反差太大,尤其是把她妹妹扯進來的時候,她的表現就更明顯了。”陸子月道。
“蕭隊,這個薛雅寧是怎麼做到的?鄰居大嬸給她打電話的時候,確實是她本人接的電話,然後大嬸還聽到這姐妹倆說話的聲音,後來音樂就停了,兩個人也不唱了。”劉亦然道。
蕭逸辰搖頭,“這一點正是想不通的地方。”
“有沒有可能這兩人當天晚上都不在家,家裡放的是錄音,等鄰居大嬸打過電話來的時候,兩個人正好在一起,所以電話裡就有這兩個人的聲音,之後遠程關閉了錄音?”趙非凡分析道。
這太匪夷所思了!薛蘭寧還是學生......蕭逸辰不敢繼續想下去。
此時,伊寧推開了隔間的門,“蕭隊,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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