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快得像指間流沙。
地下倉庫的改造工程也徹底完工。
最後一批施工隊拿著豐厚的尾款,身影消失在倉庫門口。
今天,是陳平淵重生歸來的第十五天。
這十五天,他像一台精密運轉的戰爭機器,榨乾了每一分每一秒。
隻為在末世降臨前,將這具身體重新調動起搏殺本能。
清晨與傍晚,是風雨無阻的十公裡奔襲。
俯臥撐,仰臥起坐,引體向上,負重深蹲,打靶……基礎鍛煉從未間斷。
身體的記憶,正在被一點點重塑。
殺戮的本能,亦是。
這一日,陽光正好。
“南疆山途”戶外驢友俱樂部。
一輛塗裝花哨,印著山脈河流圖案和“南疆探險”字樣的大巴車旁。
陳平淵的身影顯得有些突兀。
車門敞開。
熱浪裹挾著年輕男女的喧囂,迎麵撲來。
車廂內幾乎座無虛席。
大多是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也有幾對中年夫婦。
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對所謂“無名山河灘守夜”活動的興奮與憧憬。
他們不知道,自己正踏上一條不歸路。
陳平淵麵無表情,一步踏上大巴。
一身簡單黑色運動服,在五顏六色的衝鋒衣登山裝中格格不入。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身後那個背包。
背包不大,但背包上麵,用黑色帆布緊緊捆著一個超過一米的長條狀物體。
“喲,哥們兒,你這帶的啥裝備啊?挺特彆啊?”
前排,一個穿著亮黃色衝鋒衣的青年笑著搭話,很自來熟。
陳平淵目光掃過,未做任何停留。
他看向隊伍的領頭人,報上名字:
“陳平淵。”
話音落下,他不再理會任何人,徑直走向車廂後排靠窗的位置坐下。
背包隨意放在了旁邊空位。
扭頭望向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
將車內的一切喧鬨,徹底隔絕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自來熟黃衣青年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悻悻摸了摸鼻子。
轉頭壓低聲音,跟旁邊同伴嘀咕。
“嘿,這哥們挺酷啊。”
“酷個屁,裝逼犯吧?”
“背那玩意兒乾嘛的?神神秘秘的。”
幾句議論夾雜著些許不爽飄來。
陳平淵充耳不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前世,他從未踏足過這個所謂的“河灘異界”。
這意味著,此地的凶險與機緣,對他而言都是一片未知。
所以此刻車上的這些人,對於陳平淵而言,早已失去了作為“人”的屬性。
他們是探路的石子。
是承傷的肉盾,吸引未知火力的誘餌。
是他彌補情報缺失,用以試探入侵異界的工具。
你會去在意幾枚探路石子的想法嗎?
顯然不會。
前世新聞報道中,這場詭異事件的最終結果,便是這35人,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或許並非完全的消失。
根據後來官方封鎖現場後流出的極少數信息顯示:
河灘上,殘留著一些無法辨認來源的碎肉與骨渣。
以及某些絕不屬於地球生物的粘稠液體和詭異毛發。
這起事件,正是陳平淵所在的這座城市,在末世全麵降臨之前。
官方有明確記錄在案的、九起詭異事件中的第一起!
末世之前,無人能夠理解這些現象背後的真相。
直到大災變爆發。
空間壁壘大範圍破碎,人類被迫直麵異世界的猙獰,才終於明白這些詭異事件的本質。
那是更高維度、更殘酷存在的提前入侵與狩獵!
大巴車上,陳平淵緩緩閉上眼睛。
意念沉入體內,再次嘗試引導前世學來的星源之力感應牽引法。
重生以來,他每天都會無數次地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