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鐘後。
最後一隻地精鼠人發出不甘的哀嚎,倒在血泊中,抽搐幾下後徹底沒了動靜。
戰鬥,終於宣告結束
河灘仿佛被血水衝刷過一般,滿目瘡痍。
破碎的帳篷殘骸,散落一地的物資,被撕咬得麵目全非的背包……
更醒目的是,十幾具殘缺不全、死狀淒慘的屍體....
濃鬱的血腥味衝天而起,連周遭濃霧似乎都染上了一層暗淡的紅色。
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腥臭與死亡氣息。
原本三十多人的隊伍,此刻隻剩下9個活口。
七個男人,兩個女人。
他們個個渾身浴血,傷痕累累.
大口喘息著,臉上是死裡逃生的猙獰與還未散去的驚恐。
突兀的腳步聲打破了死寂。
陳平淵從河灘邊緣的森林陰影中走出,步伐不急不緩。
他身上混雜著藥劑與血腥的氣味,在空氣中格外刺鼻。
他無視了幸存者們投來的,混合著恐懼、茫然、感激甚至更多是怨恨的複雜目光,
徑直走向散落在地上的地精鼠人屍體。
他蹲下身,開始挖取星源結晶。
每一隻倒斃的地精鼠人。
他一個不落,仔細搜刮。
趙山河看著他這副冷漠旁若無人的姿態,嘴唇顫抖了幾下。
憤怒與後怕交織,最終壓倒了恐懼。
他聲音沙啞得像是被撕裂一般,忍不住質問:
“你……你早就知道它們會再來?”
他向前一步,眼神複雜,
“你故意離開……是拿我們當誘餌?!”
陳平淵手上的動作未停,頭也未抬,隻平靜地回道:
“有力氣質疑我,不如想想接下來怎麼活下去。”
他的聲音平淡,聽不出任何情緒。
但其中的默認,殘酷的現實,瞬間澆滅了趙山河心中剛剛因死裡逃生而生出的那一絲感激。
剩下的幾名幸存者麵麵相覷,死寂在他們之間蔓延,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
一個穿著戶外衝鋒衣的男人,目光死死盯著陳平淵手中閃爍的晶體。
又艱難地移到腳邊地精鼠人的屍體上。
他臉色蒼白,猶豫隻持續了片刻,便猛地咬緊牙關,仿佛下了極大的決心。
他顫抖著手掏出一把瑞士軍刀。
笨拙而急切的開始模仿陳平淵的動作,在鼠人的腦袋上摸索挖掘。
求生的本能,碾壓了所有的恐懼與惡心。
既然這個男人如此重視這些晶體。
那它,一定非常重要。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反應過來,有樣學樣。
一時間,原本死寂的河灘上,隻剩下刀刃切割骨肉的令人牙酸的聲音。
“這些……這些老鼠……還會再來嗎?”
一個年輕女子顫抖著問道。
她是僅存的兩名女性之一,身形頗為壯碩,是個資深驢友。
女人臉上淚痕未乾,混合著斑駁的血汙,顯得異常狼狽。
陳平淵將最後一顆星源結晶收入口袋。
他站起身,撣了撣手上的血汙。
“地精鼠人?不會了。”
他停頓了一下,冰冷的聲音像是宣告。
“它們的頭領死了。”
他的目光轉向遠處的濃霧,
“但這裡,遠不止地精鼠人。”
他環顧四周,
“血腥味這麼濃重,很快就會吸引來……彆的東西。”
聞言有人顫抖著開口:
“那……那我們快點離開這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