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點,錢教授。”
“你不是一向要求學生,在藝術創作前前要保持絕對的安靜嗎?”
“對了,忘了告訴你。”
“為了保證實驗素材的絕對‘新鮮’,這次我們……
“不用麻醉劑。”
說完,他拿起一把嶄新的手術刀,強行塞進了錢宏博自己的右手裡。
星源之力死死鉗住他的手指,調整好握刀的姿勢。
那雙穩如機械的手,曾是錢宏博最引以為傲的部分。
現在,卻成了即將解剖自己的凶器。
錢宏博的眼珠子幾乎要從眼眶裡瞪出來,瞳孔中倒映著自己握刀的手。
不!
不要!
他在心中瘋狂地咆哮,可身體卻像提線木偶,完全不受控製。
陳平淵操控著他的手,緩緩抬起,將刀尖對準了他自己的小腹。
“彆緊張,我們從最基礎的開始。”
“第一步,精準切開表皮層、真皮層、以及皮下組織,注意避開主要血管,確保素材能保持最長時間的清醒。”
陳平淵的聲音,如同一個循循善誘的導師,在錢宏博的耳邊響起。
下一刻,刀鋒刺入。
“唔——!”
錢宏博渾身猛地一顫,眼白上瞬間布滿了血絲。
劇痛,混合著無邊的恐懼,衝垮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想慘叫,想昏厥,然而陳平淵甚至連他痛苦嘶吼的權力,都一並剝奪了。
他隻能將自己的臉色憋得紫青,感受著自己的手,在另一個意誌的操控下,穩定而精準地,劃開自己的皮膚。
“很好,切口很完美。”
“不愧是錢教授,手就是穩。”
陳平淵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欣賞的意味。
他繼續操控著錢宏博的手,讓他用自己的手,一點一點地,劃開自己的肚腹。
鮮血汩汩湧出。
溫熱的內臟在冰冷的空氣中微微蠕動。
錢宏博活活疼暈了過去。
又被一股溫和的星源之力刺激大腦,再次悠悠轉醒。
醒來,便是新一輪的解剖。
周而複始。
陳平淵甚至“貼心”地為他注射了大劑量的腎上腺素,並用星源之力護住了他的心脈,防止他因為心臟驟停而過早死去。
不知過了多久。
也許是一個世紀。
當錢宏博的意識已經徹底模糊時,陳平淵終於解開了對他身體的束縛。
錢宏博原本已經開始渙散的瞳孔,突然沒來由地回光返照般一凝。
他用儘最後的力氣,喉嚨裡發出破風箱般的聲音,不再是求饒,而是一種純粹的困惑。
“為……什……麼……”
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
陳平淵俯下身,看著這張已經不成人形的臉,看著這個前世犯下滔天罪孽的白衣屠夫。
他笑了。
那笑容裡,沒有溫度,隻有戲謔。
“你剛剛不是對你的學生說,這是恩賜嗎?”
“你看老師對你多好?”
陳平淵的聲音,模仿著錢宏博之前的語氣,輕柔地,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在幫你進化。”
“讓你成為……你自己偉大事業的……最後一塊基石。”
陳平淵說完,操控起錢宏博的雙手,一手猛的扯住他自己的頭發。
另一隻手,則握著那把沾滿了他自己鮮血的手術刀。
在錢宏博徹底崩潰的、無聲的絕望中,刀鋒,緩緩割下。
鮮血,染紅了整個解剖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