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旋渦的刹那。
陳平淵眼前的世界被徹底撕裂,然後重組。
一條炫目的星光隧道,在視野中無限延伸。
一顆顆燃燒的恒星,一片片瑰麗的星雲。
如同窗外的風景,在他的視野中一閃而逝。
他像一粒微塵,在浩瀚宇宙間進行著一場匪夷所思的躍遷。
不知過了多久。
前方的光芒驟然坍縮,化作一個奇點。
陳平淵隻覺腳下一空,失重感猛然襲來,開始墜落。
好在他早有準備,在失重的瞬間,天闕之心已然逆轉。
他身形一頓,穩穩懸停在空中。
四周,一片灰暗。
陳平淵眉心微凝,暗影之瞳開啟,黑暗如潮水般褪去。
此刻,他正懸浮於一條巨型甬道之中。
甬道高、寬都超過了百米,四周是粗糲的岩層。
暗影之瞳下,岩壁上竟正泛著一抹極其暗淡的金屬光澤。
空氣乾燥無比。
一股塵土與硫磺混合的怪異氣息鑽入鼻腔,肺腑傳來一陣灼燒般的不適。
“礦洞嗎?”
陳平淵心中自語,星源感知瞬間以他為中心,向著四麵八方探出。
然而下一刻,陳平淵眉頭一皺。
在藍星上無往不利的星源感知,才剛離體,就像一頭撞上了深海的萬噸水壓。
一股粘稠的壓力從四麵八方擠壓而來,將他的感知死死禁錮在千米之內,再難寸進分毫。
“感知被限製了……”
陳平淵心念微動,身形緩緩落在甬道地麵。
腳下接觸地麵的刹那,一陣奇異的共鳴順著足底傳來。
大地感知!
土之源精賦予的親和力,讓他瞬間與這片岩層建立了一絲微弱的聯係。
下一刻,一個直徑百餘米的立體結構圖,在他腦海中緩緩成型。
他所在的,應該是一條主礦道。
而在下方及左側數十米外,還並行著另外兩條更為狹窄的支道。
他沒有貿然行動。
而是選擇了眼前這條最寬闊的主礦道,收斂氣息,貼著岩壁緩緩前行。
甬道幽深,寂靜無聲。
陳平淵不敢有絲毫大意,隻維持著百米每秒的速度,緩緩向深處飄行。
隻是這條主乾道長的讓他心驚。
仿佛沒有儘頭。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細微的聲音終於從前方傳來。
“當……”
“當……”
“當……”
一陣極富韻律的敲擊聲,從前方隧道深處傳來。
聲音隔著極遠的距離,卻在這安靜的環境中,清晰得如同敲在他的耳膜上。
陳平淵立刻將速度降至最低,屏住呼吸,緩緩靠了過去。
幾十秒後。
視線的儘頭,出現了一道身影。
那人正揮舞著一把礦鎬,一下,又一下,鑿在麵前的岩壁上。
礦鎬上星源之力澎湃,但所有的力量都被完美地約束在小小的鎬尖之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外泄。
他的動作看似緩慢,卻蘊含著一種奇異的節奏,每一次落鎬,鎬尖總能精準無比地砸在同一個點上。
分毫不差。
細看去,才發現那是一個身形乾瘦的老者。
穿著一身不知名皮革裁剪的衣物,樣式古樸,卻纖塵不染。
隻是當陳平淵的目光落在那老者身上的瞬間。
他全身的汗毛,炸了!
危險!
極度的危險!
那是一種源自生命本能最深處的危險警告!
一股悚然的驚懼讓他身形瞬間定格在空中。
在他的感知中,那具乾瘦的軀體根本不是血肉之軀,而是一頭蟄伏的遠古凶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