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中默念。
下一刻,她縱身躍下!
沒有撲通的水聲。
在她身體觸及那幽藍空洞邊緣的瞬間,空間仿佛被無形之手撕裂。
巨大的撕扯感從四麵八方傳來,遠超物理意義上的水流衝擊,那是空間本身的扭曲和錯位。
眼前不再是碧海藍天,而是無法名狀的色彩洪流,仿佛跌入了萬花筒的深淵。
時間感被徹底打亂,耳畔是仿佛來自宇宙深處的嘶鳴。
青靈的力量在她體表形成一層堅韌而流動著的淡綠色生物力場,頑強地抵抗著空間的撕扯。
她的意識如同怒海中的一葉扁舟,被拋起、砸落,眩暈和惡心感洶湧而來。
她死死守住靈台一點清明,將全部精神力灌注在青靈的錨定能力上。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一年。
那撕扯感驟然消失。
“嘩啦——!”
冰冷的海水瞬間將她包圍。
巨大的衝擊力讓她眼前發黑,鹹澀的海水灌入口鼻。
她本能地劃動手腳,奮力向上遊去。
“呼——咳咳!”
破水而出的瞬間,她呼吸著新鮮空氣,劇烈地咳嗽著,肺部火辣辣地疼。
環顧四周。
她身處一片陌生的海域。
沒有島嶼。
這裡是錯誤的位置。
淩疏影漂浮在海上,稍作休息,等待新的淵渦出現。
切割,錨定,傳送。
再曆經了第七次傳送後,淩疏影傳送到一處海域,有島。
這裡的海水呈現出一種深邃的墨藍色,天空陰沉,厚重的鉛灰色雲層低低壓著海麵。
遠處,一座島嶼的輪廓在薄霧中若隱若現。
那島嶼的形狀很奇特,黑色礁岩構成了它的脊背。
沒有澄光島熟悉的棕櫚樹影,沒有銀白沙灘。
這裡隻有荒涼、陰鬱、無聲的壓迫感。
尚且不知此處是否是那神秘匠人的居所,但淩疏影驚人的體力在頻繁的傳送中也快要耗儘了。
需要上島補充體力和食物。
淩疏影抹了把臉上的海水,壓下心頭的悸動和身體的疲憊,奮力向那座島嶼遊去。
墨藍色海水包裹著她,每一次劃水都消耗著剛剛恢複的體力。
就在她感到力竭,懷疑自己能否遊到岸邊時,她的目光掃過前方一塊突出水麵的黑色礁石。
她的動作猛地頓住。
在那塊被海水衝刷得光滑的礁石根部,一個清晰的符號,撞入了她的眼簾。
不是刻痕,也不是顏料繪製。
那符號仿佛是用某種特殊的材料寫就,線條簡潔,卻充滿力量:
一個殘缺的齒輪輪廓。
正是海鷂和流民們描述過的,那個神秘機械師留下的標記。
希望如同電流瞬間擊穿疲憊。
淩疏影精神大振,奮力遊向那塊礁石。
她伸出手,指尖小心翼翼地觸碰那個熒光符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