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磐徹底忙碌起來,她的身影無處不在。
她指揮流民們擴建了菜圃和藥圃,用竹籬仔細圍好。
在旁邊,按照淩疏影的指導,挖出了幾個深坑作為堆肥區,上麵用草席和棕櫚葉覆蓋防雨。
生態旱廁也建了起來,結構簡單卻實用,下方連通著發酵池。
生活汙水渠的工程是重點。
墨磐親自設計溝渠的走向和深度,確保水流平緩均勻地通過。
她帶著人從島上濕地移栽了大量淩疏影指定的菖蒲、蘆葦和水蔥,小心翼翼地栽種在鋪好碎石的溝渠裡。
她甚至用廢棄的金屬板做了幾個可調節的簡易水閘,控製進入每條溝渠的水量。
“墨姑娘,這草根真能行?”
一個幫忙栽種的流民老伯看著剛種下去還有些蔫的植物,擔憂地問。
墨磐正用扳手擰緊一個水閘的固定螺栓,頭也不抬:“淩疏影說行,就試試。死了再種。”
她語氣平淡,但栽種時那份難得的輕柔動作,泄露了她內心的認真。
海鷂帶著最強壯的一批人,在淩疏影劃定的非敏感區域,砍伐一些過於密集或已經枯死的樹木,獲取木材。
這些木材一部分用於加固營地的窩棚,替換掉那些搖搖欲墜的漂流木,另一部分則用來製作更結實耐用的工具——鋤頭柄、扁擔、獨輪車的框架。
墨磐提供了金屬加固件和軸承的設計,讓這些工具變得前所未有的好用。
“嘿,這車推起來真輕省!”
一個漢子推著裝滿泥土的獨輪車,在剛平整好的小路上健步如飛,臉上滿是驚喜。
海鷂扛著一根新做好的扁擔,兩頭掛著沉甸甸的水桶,試了試彈性,也咧嘴笑了:
“墨老鐵的腦子是真好使!”
她對淩疏影劃定保護區的做法從最初的不解,到如今已變成了信服。
因為營地附近的海灘,魚蝦確實肉眼可見地多了起來,連海鳥都更願意在附近礁石上落腳。
時間在汗水與協作中悄然流逝。
澄光島的麵貌日新月異。
堅固的窩棚取代了漏風的草棚,雖然依舊簡樸,但足以遮風避雨。
屋頂鋪著厚厚的棕櫚葉和海草,墨磐還用古船裡的廢舊防水布做了內襯,確保大雨時不再漏水。
營地裡踩出了幾條清晰的小路,連接著居住區、工作區、淨水區、種植區和堆肥區。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片不斷擴大、充滿生機的綠色。
菜圃裡,土豆苗、番薯藤和幾種耐鹽堿的綠葉菜長勢喜人,綠油油一片。
藥圃裡,淩疏影辨識移栽的幾種消炎止血的草藥也舒展開葉片。
而環繞在營地邊緣的汙水淨化渠,早已不是光禿禿的水溝。
菖蒲抽出翠綠的劍形葉片,亭亭玉立;蘆葦和水蔥長得鬱鬱蔥蔥,形成一道天然的綠色屏障。
渾濁的生活汙水從營地一端引入,在溝渠裡蜿蜒流淌,經過層層植物根係的過濾和碎石縫隙的沉澱,從另一端流出的水,已變得清澈透明,幾乎聞不到異味。
這些水被引入一個淺塘,塘裡養著一些螺螄和小魚,它們以水中的浮遊生物為食,進一步淨化水質。
塘水則用於澆灌更耐鹽的作物。
潮汐池和墨磐的多層過濾裝置穩定地提供著相對潔淨的淡水。
儲水池邊,立著一個墨磐用廢棄鐵桶改造的簡易“鍋爐”,下麵砌了灶膛。
每天清晨和傍晚,都有專人負責燒開飲用水,嫋嫋炊煙成了營地安穩的象征。
一天傍晚,夕陽的金輝灑滿澄光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