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斌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越看越覺得不順眼,內心一股無名火直往上湧。
不過他在現場還是壓住了情緒,隻是一句話也沒說。
另一邊,沈予安正與沈熠辰站在一起,安靜地準備開始儀式。
忽然,她感受到了一道來自沈之尚的目光。
這讓沈予安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他又搞什麼名堂。
而站在她旁邊的沈熠辰自然也將這一幕儘收眼底。
他並沒有立刻作出激烈的反應。
而是神色平靜地朝沈之尚望過去。
反應慢半拍的沈之尚完全沒有察覺到兩人的態度變化,依舊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直到身旁的葉霜英輕輕地拉了一下他的衣角。
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可能不太得體,這才稍稍收斂了些表情。
第一天安排的程序比較多,大家都按部就班完成了。
而第二天則相對輕鬆許多,儀式很快就結束了。
這一次,葉霜英也沒再強求大家去家裡吃飯。
“回去歇會兒吧,改天再聚。”
她說得客氣但也帶著點疏離。
於是大家各自收拾物品,陸續離場,回家去了。
路上剛走了一半,沈予安忽然轉過身來,輕聲對旁邊的沈熠辰說:“我想去一趟爸媽那邊,你也彆跟著我了,你先回吧。”
沈熠辰聽後,看著她片刻。
隨後點了點頭,回應道:“我在車上等你。”
但沈予安卻不希望讓他等太久,搖頭說道:“彆等了,我自己過去就好。”
沈熠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終究沒有再說些什麼,默默地點了點頭,先行離開。
於是隻剩下沈予安一個人了。
她沿著小路緩緩朝著父母墓地走去。
清晨的風輕輕地吹拂著周圍的一切。
它吹動了她身上那條略顯沉重的黑色裙子。
高三前那一年,對沈予安來說是極其痛苦的一段時光。
那年,她經曆了兩件無法接受的事情。
第一件,就是沈熠辰突然成了沈容楚的兒子。
這件事發生的毫無征兆,也沒有任何解釋。
隻是某一天在家族長輩的口中輕飄飄說了出來。
“以後要叫堂哥了哦。”
那時她喜歡著他。
而他卻成了自己的堂哥。
他們曾經並肩坐在操場上看夕陽。
她偷偷握過他的手指,也偷偷吻過他的臉頰。
但現在這一切都變成了不可言說的秘密,隻能埋藏在心底最深處。
事後她反複想過,自己為什麼從來沒懷疑過他們都姓沈這件事?
可這些疑問最後都被一個更殘酷的事實碾碎了。
他們的關係再也回不去了。
她清楚記得爸爸曾經問她為啥要欺負沈熠辰,她回答說因為她喜歡他。
那時她不懂得表達自己的感情,隻知道自己一見到他就心慌意亂,就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所以她推他,拽他的衣服,甚至故意在他考試的時候拿走他的鋼筆。
她覺得這樣他就會記住自己。
當時爸爸媽媽都取笑她。
爸爸告訴她。
“喜歡不是用來欺負的,而是要好好愛護。”
母親也在一旁輕輕點頭,摸著她的頭說這句話。
那一刻的畫麵她至今記憶猶新。
她以為這種安穩的日子會長長久久。
“愛護這事兒啊,等你們畢業以後再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