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逐漸深了,肖小漫的眼皮撐不住了,不斷打瞌睡,我要把她鬆開,她卻強打精神說:“不想睡,再聊會。”
儘管能聊的都已經聊完了,但她還是找些沒有意義的話題聊,她問我白開水是不是很白,我說是,她又問紅糖是不是很甜,我仍然說是,我明白,她更多的是想要我說話,有一種陪著她的感覺。我沒有覺得幼稚和麻煩,不厭其煩的回答她。
“對了,現在的人為什麼那麼暴躁,一言不合就打起來了?”
“具體點,發生什麼事了?”
“已經過去半個月了,那天我們老板見一個新員工偷懶,斥責了他兩句,結果他一下子就上頭了,跟老板打起來了,老板也是個暴脾氣,拿起凳子就和他打,倆人打的頭破血流,雙雙被救護車拉走了。”
“真危險,你沒事吧?”
“沒有,我坐在角落裡,其他人倒是有被波及。”
“沒波及到你就成,不早了,快睡吧。”
“不行,睡著了就見不到你了,我也害怕睡醒了見不到你……”
……
第二天,我們都頂著個黑眼圈去賣烤紅薯,她一上午都很高興,似乎看我沒有買回去的票。沒人買紅薯的時候,她總是和我說東說西,有說不完的話。
一天下來還真賣了200多純利潤,晚上,肖小漫坐在桌子前計算著入賬記錄,臉上滿是笑容,但忙完後轉頭看了我一眼,神色便失落下來。
“現在買票應該還有機會搶到的,你不買嗎?”
我點燃一支煙抽了起來,說:“明天再說。”
“為什麼?你其實也想留下來陪我嗎?”
“沒有為什麼,走一步看一步吧。”
其實這一天我也有看攜程的,其他購票軟件也都有看,如果加價還是有希望搶到票的,但我沒有下定決心,於是時間就流逝到了晚上,這已經是大年三十了,明天初一,新年就來了。
沈晴雪今天沒有聯係我,好像她還沒有回安陽,不過我覺得也快了,大約就在明天,明天她到安陽後,一定會聯係我的。
肖小漫說道:“家梁,但你等到明天就絕對走不掉的,她會不會生氣?”
我沒有說話。
“我先出去一下。”
肖小漫神色忽然變得高興,輕手輕腳的出去了,我沒有問她去做什麼,心裡很猶豫究竟走不走。
大約半個小時,肖小漫回來了,手裡提著許多購物袋,我一看,都是我喜歡吃的年貨,春卷,蝦米,乾筍等等,我驟然明白了。
因為我買的年貨都是她喜歡吃的。
“多少錢,你賺錢不容易,我轉給你。”我拿出手機。
“不用不用,咱們分這麼清乾嘛,就算分得清了,是陌生人,你大老遠來找我,我也應該款待的,不是嗎?”
我隻能把手機又收了回去。
她已經篤定我會在這過年了,實際上如果換做我是她,我也會覺得走不掉了,那我究竟什麼時候走呢?
想來想去沒有頭緒,我也餓了,索性先吃飯,這天晚上我們做了很多菜,小小的飯桌上琳琅滿目,像是兩個在外漂泊打工,相依為命的年輕人在過大年三十,肖小漫很開心,臉上掛著燦爛的酒窩,一向不喝酒的她,居然嚷嚷著要下去買酒喝,可惜我沒有心情,給搖頭了。
晚飯後,肖小漫打開了那台彩電,貧窮的出租屋便充滿了歡聲笑語,像是小時候家裡那種感覺,現在我父母電視都不怎麼開了,他們更願意沉迷於手機。
“家梁,過年你能來,我真的太高興了!”肖小漫挽著我的手臂一起看電視。
“我也高興,對了,那個電子秤呢?”我一直沒看到那個電子秤。
“有人要二手,就賣掉了,我已經好了,留著沒用。”
“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