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川看著後退的葉翊,憤怒的叫道:“當然是為了得到你!當初你踏進彆館的時候,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公主抱著你。”
葉翊冷聲道:“所以當初是你將我的身體凍住?”
凜川周身懸浮的冰錐驟然崩碎,他慌亂地揮手驅散寒氣。
"那件事彆管!現在是公主在騙你,就像騙我一樣。”
“她不會騙我,你才會騙我。”
“我騙你做什麼?”
葉翊轉動輪椅來到凜川的身前,壓低聲線,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她早跟我說過"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讓我彆再來了。”
“可我念著朋友不分界限.,你昨日攻擊了我,今日還想攻擊,我知道,你深愛著公主,想要找個理由將我殺死。”
說完便轉動輪椅,離開了這裡。
“放心吧,以後再也不來了。”
凜川被葉翊的話震在當場,本就毫無血色的麵容此刻更似冰雕,連銀白睫毛都在微微發顫。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八個字,狠狠紮進他腐爛的心臟。
他為守護柳如雲獻了那麼多次心頭血,如今渾身腐臭、魚尾潰爛,每日靠寒潭冰水緩解刺痛,換來的竟是如此定論?
第三次獻心頭血時,他便再難維持人形。
第五次後,魚尾從鱗片到骨骼寸寸腐爛,才被柳如雲打發到這鐘樓內。
他並非沒見過柳如雲戴口罩的模樣,那股連自己都難以忍受的腥腐氣味,早已讓她下意識隔出距離。
可他早已習慣這裡的味道。
此時葉翊的話語在腦海中反複回響,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細節突然清晰起來。
遞心頭血時她飛快縮回的動作,談論加固能量罩時眼角掠過的嫌惡,甚至連每次離開鐘樓時幾乎是逃也似的步伐。
如今都化作尖銳的毒刺,紮得他渾身顫抖了起來。
寒潭水麵不知何時凝結了薄冰,當凜川從怔忪中驚醒,冰麵上早已沒了葉翊的身影。
唯有穹頂冰棱墜落的脆響,混著他喉間溢出的、近似嗚咽的破碎氣音,在空曠的鐘樓裡久久回蕩。
葉翊慢慢地推動著輪椅進入電梯門,按下了一層的按鈕。
電梯平穩地下降,葉翊靜靜地坐在輪椅上,麵無表情地看著電梯門上方的數字不斷變化。
一分鐘後,電梯到達了一層,門開了,葉翊稍作停頓,然後才轉動輪椅,準備離開鐘樓。
然而,就在他剛剛轉動輪椅的瞬間,兩名身著軍裝的軍人飛奔而來,攔住了他的去路。
“葉主事,不知道你與凜川說了什麼?三層的冰雪層已經坍塌了一半。”其中一名軍人語氣急促地說道。
葉翊的眉頭微微一皺,他的目光落在那兩名軍人身上,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我隻是說了以後不來了。”
兩名軍人對視一眼,似乎對葉翊的回答沒有感到意外。
其中一名軍人猶豫了一下,然後請求道:“抱歉,葉主事,柳小姐今日不在,還請你去勸勸凜川,不然,我們可能就要出手製止了。”
葉翊凝視著那名軍人,思考了幾秒鐘,最終點了點頭,說道:“好,我去試試。”
說罷,他轉動輪椅,再次朝著電梯的方向駛去。
電梯門再次打開,葉翊按下了三層的按鈕,當電梯到達三層時,門開了,葉翊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凜川。
就在凜川剛想到最近學到的“舔狗”二字的時候,葉翊的氣息突然出現在他的身前。
凜川猛地抬起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驚訝和不滿。
“還回來乾什麼?”
葉翊看著凜川,說道:“我今天回去就查一下,明日過來給你回複。”
凜川心中一動,他凝視著葉翊,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好,明天我在這等你。”
葉翊回到柳家彆館,凜川的話像把鑰匙,終於撬開了懷疑柳如雲的縫隙。
隻需再等上幾日,便能補上最後一環,讓凜川心甘情願從鐘樓裡出來。
於是他決定暫且歇幾日,不再去鐘樓。
而在他離開後,監控著鐘樓的軍人立刻將今日冰雪層坍塌、一字不落的上報給了柳木。
此時,剛從副本通關的柳如雲,還未來得及返回城內,就被通訊器裡父親的低吼震得耳膜發疼。
她覺得自己的父親有些太小題大做了,葉翊都已經被困在了城內,怎麼可能會懷疑呢?
但是她不敢忤逆自己的父親,立刻回城。
半小時後,柳如雲端著藥碗推開葉翊房門時,正看見他坐在床上看著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