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隻覺得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再一睜眼,心臟猛地一縮,渾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凝固了。
他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幢30層高樓的樓頂邊緣。
腳下的水泥地粗糙而冰冷,帶著夜風的寒意鑽進單薄的囚服裡。
抬眼望去,對麵赫然立著一幢一模一樣的高樓,同樣是30層的高度。
兩幢樓之間隔著一道深不見底的鴻溝。
而連接著兩幢樓頂的,並非字麵上那根孤零零的木頭,而是一座橫跨深淵的玻璃橋。
這玻璃橋由整整100塊玻璃拚接而成,左右各50塊。
每一塊玻璃都足夠寬敞,約莫能同時容納十個人站定。
可那透明的玻璃,卻像一層脆弱的薄膜,下方就是遙遠的地麵,黑黢黢的一片,看不真切。
光是往下瞥一眼,就讓人頭暈目眩,稍有不慎掉下去,定然是粉身碎骨,必死無疑。
夜晚的夜風呼嘯著刮過樓頂,帶著刺骨的涼意,卷得寒光單薄的囚服獵獵作響。
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牙齒都開始不受控製地打顫。
轉頭一看,身旁除了和自己一同進入逃亡之城的那四個人。
還有另外六個陌生麵孔,他們有的臉上或多或少都帶著和寒光相似的驚懼。
有的則麵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有的則不住地搓著手臂,抵禦寒冷。
但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那座玻璃橋。
在這些人的身後,斑駁的牆壁上畫著兩幅畫。
畫麵因歲月侵蝕而有些模糊,卻依舊能看清大致輪廓。
一幅畫中,一個人正走在獨木橋上。
那獨木橋是一根孤零零的木頭,細細的一根。
與麵前這座由玻璃構成的橋根本不一樣。
另一幅畫裡,那個人已經走過了獨木橋。
雙腳穩穩地踏在了對麵的土地上。
可他的腦袋卻搬了家,滾落在腳邊,雙眼圓睜,似乎還殘留著臨死前的驚恐。
“既然大家都在這了,那就介紹一下自己吧。”
一個光頭率先開口,他的眼神帶著凶狠,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當然,名字什麼的都是其次,重點是介紹一下自己的殺人數,這樣我們才能決定誰優先通過這座橋。”
說罷,他特意惡狠狠地瞪了寒光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能在這裡碰麵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就彆藏著掖著了,實在點。”
“是啊是啊,龍哥說得對!”
一個瘦得像猴子的男人立刻在光頭男身後附和,聲音尖利。
“我先來吧。”
瘦猴子往前挪了兩步,佝僂著背,一雙小眼睛滴溜溜轉著。
“在下猴子,殺了3個人。”
說到這裡,他的眼神忽然飄遠,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嘴角慢慢咧開,不一會兒竟嘿嘿笑了起來。
這副模樣讓本就心驚膽戰的寒光渾身汗毛倒豎。
他下意識地連連後退,腳下一個踉蹌,不小心踩在了玻璃橋的邊緣。
腿一軟,整個人“噗通”一聲跌坐在玻璃上,心臟驟然停跳半拍。
萬幸的是,他並沒有掉下去。
“啊!”寒光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
眾人先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跳,紛紛後退半步。
隨即臉上露出狂喜的神色,眼睛裡閃爍著貪婪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