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琰。
對方轉動頭顱時，頸椎處那道細微的骨裂正對著他。
看來在睡夢中被列車拖入這個世界的，不止他一個，多半其他玩家也是如此。
兩個骨架在空車廂裡對視，沒有呼吸，沒有心跳，隻有眼窩中微光在不斷閃爍。
葉翊的目光落在對方的左手。
他分明記得李琰為了換盒飯掰斷了食指，可眼前這具骨架的指骨完好無損。
李琰的骨架似乎察覺到他的注視，突然動了動頜骨，發出“哢噠哢噠”的聲響，像是在訴說什麼。
緊接著，它緩緩舉起左手，將五根完整的指骨湊到葉翊眼前。
葉翊看不懂骨節的語言，卻明白李琰在告訴他，這個睡夢中他的手指根本沒斷。
難道說這裡不是夢境？
而是真的輪回？
李琰骨架見葉翊僵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窩中的微光閃爍了幾下。
以為葉翊已經被眼前的景象嚇傻，它不再停留，頜骨動了動，隨後轉身朝著車廂連接處走去。
他要去乘務員的休息室，看一看車票，還有其他玩家的骨架是否也在那裡。
葉翊這才回過神來，轉頭時隻看到李琰骨架消失在車廂門口的背影。
他環顧四周，原本放置行李箱的位置空蕩蕩的。
不過那個黑包還放在座位底下。
他彎腰撿起黑包，打開一看，裡麵那張寫著規則的紙條上，字跡已經變了。
原本的“快跑，不要中途下車，這個列車會吃人！”變成了“一定要下車，下車才能活著。”
葉翊盯著紙條上的字，眼窩中的微光劇烈地閃爍起來。
這規則會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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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要下車嗎？
將紙條折回原來的形狀，塞進黑包裡。
葉翊俯身將黑包放回座位底下的原位，突然有了一個念頭。
他直起身，骨節轉動的“咯噔”聲在寂靜中蔓延。
沒有絲毫猶豫，葉翊轉身朝著列車駕駛室的方向走去。
走到1號車廂頭，麵前的駕駛室大門緊閉著。
他將手骨搭在了門把上，用力一扭，沒想到門鎖竟“哢噠”一聲開了。
駕駛室裡的光線昏暗，隻有儀表盤上的指示燈閃爍著微弱的綠光。
一左一右兩個列車長端坐在駕駛座上，卻讓葉翊莫名生出一股親切的感覺。
難道這兩個人都是自己嗎？
不對。
規則裡說過，一切都是虛幻。
就在葉翊盯著兩位列車長出神時，車廂裡突然響起廣播聲。
“列車即將到達途經點，請各位乘客回到座位上坐好。”
但沒有提及下車二字。
葉翊轉身離開駕駛室，回到自己的座位時，那個“寒光”還沒回來。
看來又要重蹈覆轍，鑽進廁所了。
幾乎是同一瞬間，隔壁座位傳來骨骼落座的輕響，李琰的骨架端正坐好。
眼窩中的微光與葉翊對視片刻，隨即轉向窗外。
【我看不懂了】
【？？？？什麼情況啊】
【一定是輪回】
【輪回是死亡到起點重來，這可不是，我猜他們就在做夢】
【這種樣子還能活，不愧是逃亡遊戲。】
【這一定是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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