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校園,俞方儘就敏銳的察覺到了身旁投來的無數視線。
以及各種窸窸窣窣的議論聲。
“他還敢來呢?抄襲了嬌嬌的論文,還企圖勾引溫學長,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也敢肖想溫學長。”
不明所以的同學疑惑,“啊?他不是嬌嬌的哥哥嗎?”
“可拉倒吧,他不過就是嬌嬌家保姆的孩子,是嬌嬌看他可憐讓俞家認了他當乾兒子,結果他還真當自己是俞家少爺了,什麼都要跟嬌嬌搶!”
“好家夥,咱們也是見識到物種的多樣性了,虧我入學看他瘦瘦小小的,還覺得他怪可憐的呢,果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嬌嬌就是心太軟了,被欺負到這份上都不將人趕走,這要是我,他作妖的第一天,我就斷了他全部錢財,將他趕出去當流浪漢!”
“唉喲,我看他未必會當流浪漢,你瞧他那張狐媚子臉。你信不信,你前腳將人趕走,他後腳就能找著個金主爸爸養他,說不定到時候人家過的可比你滋潤喲~”
“嘿,你彆說了,我有被惡心到!也不知道我們這種學校,怎麼會招這種人進來的!天天跟這種人呼吸一樣的空氣,我都快吐了!”
俞方儘抿了抿唇,努力將這些汙言穢語拋之腦後,攥緊書包帶子加快朝著教室去的腳步。
等他走後,那群人沒了趣,便也嬉笑著散了。
俞方儘到教室時,教室裡已經坐了幾個同學了,幾個人聽到聲音下意識抬頭,一見到來人,剛還笑著的臉瞬間繃直,視線快速收回。
似是怕晚一步,就會被臟東西纏上一樣。
俞方儘表情淡漠,對他們的舉動顯然已經習以為常,隻默默低著頭往教室的最角落裡走。
那位靠垃圾桶,班裡最肮臟的,離黑板最遠的角落,卻是這個班上,唯一能容得下他的場所了。
俞方儘沉默的坐到位置上,這些人誤會他討厭他,他便也不想去多費口舌的解釋,從書包裡將這節課所需要的東西一件件拿出。
距離上課還有點時間,他側頭望著窗外的景色發呆。
其實,這個位置,也沒有那麼的不堪。
北華大學畢竟是國內top1的知名學府,衛生方麵處理的十分到位,教室乾淨明亮,垃圾桶也很是,而教室外那被精心打理過的綠化,更是如同一幅美麗的畫卷。
而且說起來也很有趣,班上同學因為俞嬌嬌而厭惡他,硬生生將他從前排排擠到了這個靠著垃圾桶的角落。
結果又因為他坐在這裡,讓他們嫌棄得就算扔垃圾都不願意靠近,垃圾桶硬生生變成了擺設,不僅一點味道沒有,甚至還新得有點離譜。
所以除去這個角落讓他看不太清黑板外,俞方儘其實還是挺喜歡這個靠窗的位置的。
那並不刺眼的陽光,暖洋洋的,令他不由自主地又回憶起剛入學時的情景。
他是在高考後被俞家那群人連騙帶綁的嫁進溫家的,之後溫家並沒有想讓他繼續讀書。
或許是懲罰,也或許他們怕他讀了書,長了本事,就會覬覦溫家的財產?
俞方儘當時滿心絕望,也不想去思考這些。
他被關在溫家好久好久,直到他高考狀元的身份,被登上報紙。
為了名聲,溫家和俞家不得不又站到一起,重新給他編了個俞家大少爺的身份,放他出門,讓他來讀大學。
剛入學時,俞方儘是開心的。
能擺脫那個不是冷眼,就是咒罵的溫家,以及那個滿是暴力的趙家,回到一個正常的社會環境,這一直是俞方儘所奢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