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五條悟’回不回來都無所謂了吧？畢竟——”他故意拖長了音，一字一頓地強調，“——老子也是‘悟’。”
夏油傑的指尖陡然繃緊了，瞳孔驟然收縮。
‘回不來了……是什麼意思？’
他的思維像是被粗暴地掐斷了信號，空白了一瞬。
屋內寂靜得隻剩下遠處庭院裡的竹製添水偶爾“咚”地敲擊石塊的聲音。微風從窗縫滲入，輕輕掀動他垂落在肩側的發絲，可他卻感覺不到那份涼意。
小悟卻仿佛嫌他反應不夠劇烈，仍在不緊不慢地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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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覺得傑很有趣，所以不回五條家也沒關係。”
他歪著頭，那張稚嫩的臉上浮現出成年五條悟才會有的狡黠，“傑也是這麼認為的，對吧？”
夏油傑的手不自覺地攥緊了床單，布料在指下皺起深深的痕跡。他的聲音有些不穩，像是喉嚨被什麼堵住了：“……悟君，你剛剛……不是還說，快要回到自己的世界了嗎？”
小悟挑了挑眉，臉上浮現出惡劣至極的微笑。
“——騙你的。”他輕快地宣布，像是在宣布一個無關緊要的遊戲結果，“‘五條悟’回不來了。”
他向前傾身，白皙的手朝夏油傑伸去，像是邀請，又像是宣告：“所以，以後就讓我陪著你吧，傑。”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偷家的五條老師正在和傑君一起愉快的抓咒靈中
夏油傑的呼吸停滯了一瞬。
他定定地望著眼前這隻伸過來的手，瞳孔深處的光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碾碎了。‘這對嗎？這不太對吧……’
腦海深處仿佛有什麼在崩塌。
‘如果回不來了……那我在高專外撿到悟君的那一天，豈不是……最後一麵？’
他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再也見不到悟了？”
小悟嘴角的弧度不減，甚至愉快地確認了這一點：“是哦，以後就是老子陪著你——高興嗎？傑？”
夏油傑閉上了眼睛。
房間裡靜到可怕，隻有他指尖細微的顫抖暴露了什麼。
“……高興……嗎？”
他低低地重複了一遍，嗓音沙啞得像是經曆了一場漫長的乾渴。
‘……十年了。那張臉……是不是早該模糊了？連最熟悉的笑，都會在記憶裡失真嗎？——如果早知道那一天，就是最後一次見他……那我為什麼還要遲疑？為什麼……沒有早點回頭看他最後一眼？’
他垂下眼，睫毛的陰影投在眼下，遮掩住了紫眸裡翻湧的情緒。
而小悟看著他快要崩潰的模樣，心中那股惡劣的情緒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複雜的、連他自己都沒預料到的觸動。
‘明明在意得要死，偏偏裝作不在乎。聽到他回不來的消息，居然……連掩飾都做不到了嗎？嘖……有點想回去了。如果在我的世界遇到傑的話，他也會這樣在意我吧。’
房間裡，沉默蔓延。
夕陽不知何時已徹底沉落，黑暗悄然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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