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柔和的餐廳裡,盤星教的家人們圍坐在長桌旁享用著晚餐。盤子裡盛著精致的飯菜,空氣中彌漫著食物的香氣,席間的談話聲如水流般溫和流淌。
有人提起某個任務細節,立刻引來旁人的附和;有人說起近期發生的小事,便引得眾人發笑……
但無論話題如何轉變,所有人的注意力似乎都若有若無地圍繞著主座的夏油傑。
他端坐在餐桌一側,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時不時輕言細語地插入幾句回應。
偶爾有人開玩笑,他便微微挑眉,露出一點無奈又縱容的神情,引得大家也跟著低笑。
可五條悟知道——他其實並沒有真正的放鬆。
坐在他對麵的五條悟一言不發地嚼著食物,藍色瞳孔在燈光下顯得格外銳利。
他托著下巴,刀叉在指尖轉了一圈又一圈,眼神卻始終沒從夏油傑身上移開。
——簡直像隻盯住獵物的貓。
五條悟的目光實在是太明顯了,明顯到讓人無法忽視的地步。
他不說話,隻是偶爾將一塊肉撥弄到盤子邊緣,仿佛餐桌上的一切談話都與他無關。
但那雙眼睛卻仿佛在說——“我在這裡。”
盤星教的成員們並非沒有注意到。
拉魯一邊咬著筷子,一邊借著舉杯的動作掩飾自己投向五條悟的目光。
真奈美壓低聲音和拉魯說話,卻故意把詞句拖得極慢,隻是為了多偷偷看幾眼那邊的發展。
連菜菜子和美美子都難得沒鬨騰,一邊扒著飯,一邊用眼角餘光在自家夏油大人和這位突然變異的“五條悟”之間來回打量。
餐桌上的氣氛微妙地變得緊繃起來。
而夏油傑。
——感覺自己胃都要痛起來了。
他輕輕放下筷子,指尖微微捏緊筷子。
叛逃後第一次,他甚至開始羨慕過去高專時期那個不懂得察言觀色、隻會直來直往的五條悟——至少那時的悟不會像現在這樣,連沉默都帶著某種不可言喻的壓迫感。
“傑。”
突然被叫到名字,夏油傑的後背輕微繃緊了一下,但他很快調整過來,抬起眼。
“……怎麼了,悟?”
五條悟歪了歪頭,有些些疑惑的詢問著:“不合你胃口?”
“沒有的事。”
“那為什麼——你的米飯都還一口沒動?”
飯桌上瞬間一片寂靜。
夏油傑看著自己麵前的米飯,沉默一秒後,重新拿起筷子,機械地扒了一口。
“……我隻是走神了而已。”
五條悟“嗯”了一聲,卻沒有移開視線,反而嘴角微微牽起一絲笑,像是識破了一個謊言卻又懶得拆穿。
夏油傑忽然覺得喉嚨發緊。
——這家夥絕對是故意的。
他深吸一口氣,勉強維持著臉上的平靜,一口一口地吞下飯菜,仿佛吞咽的並非食物,而是某種難以下咽的情緒。
他感受到周圍人的目光,也察覺到五條悟的注視,但此時此刻,他除了安靜地吃完這頓飯外,彆無選擇。
菜菜子忽然輕聲問道:“……那個,夏油大人,您還好嗎?”
“我很好。”夏油傑抬頭,溫和地笑了笑。
可五條悟卻低笑一聲,看著他,那雙眼睛仿佛說著。
——‘傑,騙人的時候連語氣都一樣呢。’
"我說悟..."他終於開口,聲音刻意壓低帶著警告的意味,眼眸微微眯起。
"你不覺得這樣一直看著彆人會很不禮貌嗎?"
靠在門框上的五條悟聞言歪了歪頭,白色的劉海隨著動作滑落,露出那雙在黑暗中依然亮得驚人的藍眼睛。
"誒——"他拖著長音,嘴角勾起頑劣的笑容,"但是傑又不是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