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從醫務室的窗口傾瀉而下,照在‘夏油傑’染血的衣襟上。
他的意識已經模糊,隻能感覺到右臂處空蕩蕩的痛楚。
血液不斷流失,咒力也在潰散,身體沉重得像灌了鉛。
然而下一秒,他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攬住。
“喂!傑……彆死!堅持住!”
‘夏油傑’想要睜眼,可眼皮重若千鈞,最終隻能艱難地呢喃一聲。
"……悟……"
身體徹底失去了知覺,黑暗吞沒了他。
五條悟隻一眼就認出了,這時百鬼夜行時被自己堵在小巷口的夏油傑。
五條悟低頭看著懷裡奄奄一息的友人,喉嚨發緊。
這是百鬼夜行時的夏油傑,他本該親手了結他的夏油傑。
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麼?
夏油教祖:是啊,到底發生了什麼?)
理智告訴他應該保持警惕,但胸腔裡的心臟卻不受控製地瘋狂跳動。
他深吸一口氣,伸手探向對方的頸動脈——微弱,但確實還在跳動。
"還活著……"
下一秒,他直接瞬移到了醫務室門口,毫不猶豫地踹開門,雙手拎起熟睡的家入硝子。
"硝子!傑快不行了!"
硝子被突如其來的拉扯驚醒,還沒來得及罵人,視線就已經落在病床上的身影上。
殘破的袈裟、空蕩蕩的右袖、蒼白的唇色……
她的瞳孔驟然緊縮:"……夏油?"
“你們兩個到底在搞什麼?一個兩個,都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是吧?!”
她厲聲質問,手指卻已經條件反射地覆上傷口,反轉術式的微光在掌心亮起。然而觸碰傷口的瞬間,她突然僵住——
"這個傷口……"她不可置信地抬頭,"有乙骨憂太的咒力殘留?!"
怎麼可能?乙骨的詛咒理應和夏油傑毫無交集。
五條悟沒有立刻回答,隻是死死盯著病床上的身影,眼神複雜得近乎瘋狂。
是他曾經親手殺死的摯友,是他十年間無數次夢見的殘影。
可現在他就那樣躺在那裡,虛弱,但還活著。
"哈……"他忽然笑出聲來,笑聲越來越響亮,"哈哈哈哈……來得及……真的來得及……"
硝子猛地回頭,"喂!五條!你是瘋了嗎?!"
可他隻是捂住臉,指縫間滲出的不知是笑出的眼淚還是彆的什麼。
"十二年啊……傑……"他的聲音輕得像是自言自語,"我終於…又能救你了……"
硝子看著他扭曲的笑容,緩緩吐出一口氣。
瘋了,全都瘋了。
但眼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竭儘全力,讓這個‘夏油傑’……活下來。
硝子終於停下了治療的手,指節因長時間維持反轉術式而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