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色難看,似乎沒料到自己私下跟精靈們通信的事,會正好被塞繆爾撞見。
塞繆爾看向她,但她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並不打算解釋什麼。
她蹬上雪地靴,跑去窗前開窗。
窗外是所有精靈裡最耐寒的小蘑菇,小男孩被凍得臉發藍,他滿臉都是結了凍的淚花。
一看到夏漾漾又哭起來:“漾漾姐姐,先知爺爺要不行了,嗚嗚嗚嗚嗚……你一定要去見他一麵,他說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要交代給你。”
夏漾漾一聽,臉上浮現焦急,又極力鎮定下來:“好,你先不要哭,我這就跟你過去。”
她把暖手爐塞到小蘑菇懷裡,自己則一隻腳蹬在了窗台上。
從這行雲流水的熟稔度,可見在塞繆爾眼皮子底下,她沒少偷翻了窗溜出去。
“站住!”一道冷煞強硬的嗓音從腦後響起。
小蘑菇臉“唰”一下慘白無比,夏漾漾也是脊背僵硬。
她垂下頭似乎在竭力隱忍什麼,使她兩頰的肌肉一動一動的。
隨後,她回頭看向塞繆爾,兩隻眼眶發紅:“你彆逼我真的恨上你。”
夜色如幕,雪花不斷從窗外飄進來。
她不是精靈,卻比任何精靈都像精靈。
塞繆爾抿起唇,往更遠處讓開,指了指左手邊:
“走正門。”
少女表情一怔,那簡單的三個字在她腦海裡,需要片刻才能被消化理解。
她的眼睛漸漸亮起來,像是星辰突然點亮了夜空。
讓她整張麵容變得生動。
她試探地把腳收回來,朝門的方向走了兩步,見他雖然黑著臉,但依然沒有阻攔,便快速跑了起來。
拉開門的時候,塞繆爾在她身後補上一句:“我等你回來。”
“嗯。”
少女隨手把帽子係在頭上,火紅的身影消失在扶梯轉角。
精靈聖子殿。
所有精靈圍成一個裡三層外三層的圈,把垂垂老矣的先知爺爺圍在中央,夏漾漾則坐在離他最近的地方。
大家臉上寫滿了悲傷和不舍,眼中閃爍著淚光。
先知爺爺是森林中的龍血樹。
有八千多年的歲數了,據說精靈森林存在的時候,先知爺爺便和森林女王一起維護森林的和平。
先知爺爺的呼吸微弱而艱難,每一次吸氣都像是在與生命做最後的抗爭。
“記住我跟你說的話,好孩子。”
“……好。”
“塞繆爾他本性並不壞,沒有一任聖子的心性是壞的……但他一意孤行太久了,以管窺天,對精靈充滿偏見……你要好好勸他,我怕再不回頭,等他受到大自然的懲罰時……一切都晚了。”
“若塞繆爾不聽規勸,那就隻有他的孩子誕生才能化解當前的局麵……孩子,我說這話,絕不是要你一個人硬撐,你已經為了精靈族做了太多太多了……精靈族無以為報。”
“我死後,你就把我屍骨化成的龍血石,時刻戴在身上,它能在關鍵時刻幫你。”
先知爺爺的手溫暖而顫抖地握著夏漾漾的。
夏漾漾用力回攥他的手,眼中含著淚花,不住點頭:“我知道…我知道了爺爺,您放心吧。”
得到少女肯定的回答,先知爺爺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他雙目看向正上方。
仿佛透過殿頂望到蔚藍的天空,和歡聲笑語的精靈森林。
“精靈森林的劫難始於他,也必將終於他,森林不會滅亡,雪山吞噬不了一切……”
“但誰又能說,這場劫難對精靈來說,一定是壞事呢?”
他釋懷又慈祥地笑著。
儘管身體已十分虛弱,聲音也十分嘶啞,但每個字都充滿了遠古的深沉力量,仿佛是他一生智慧與情感的凝聚。
高傲的精靈族,以高山融雪飼養而生的精靈族,經受這一記沉重的教訓,學會了反思與謙虛。
至少,從今往後,再也不會出現精靈聖子了。
精靈的製度需要革新,精靈的思想需要進步。
歸根結底,精靈需要的,是一位強大的、足以引領他們走向繁盛的精靈王。
但這一重任,塞繆爾無法完成。
隻有寄托於,他的後代了……
說完最後兩句話後,他通身化成綠色的夢幻光點,旋轉著飄向聖子殿的每一個角落。
過多的光點從門、窗的縫隙飛出,如鋪天蓋地的綠葉,衝向厚厚的雲層。
綿延了一年的風雪忽然停了。
陰雲驅散。
浩瀚的蒼穹乾淨透徹,沒有一絲雜質。
月亮掛高。
森林精靈趴在窗前,雪山精靈則走出戶外,大家齊齊望向空曠而深邃的夜空。
這一晚,星辰的光芒無阻礙地灑向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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