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我這個在他身邊寫字打雜的不起眼位置都千百人求而不得。”
“當時真是千方百計不所不用,最後憑借我自己的聰明才智和家裡的百年野參硬生生殺出重圍。”
“而你們,還是請回吧。”
俞青青脫口道:“可以典當……”
陳盛戈按住俞青青的嘴和全宗門上下的存銀,附耳道:“其實去買根繩子綁著就行了。”
她把荷包塞進徒弟的手心,一根根地把俞青青想拿銀子的手指掰回去:“一根不行,就買兩根。草繩不行,就買麻繩。”
“橫著綁,豎著綁,五花大綁我都毫無怨言啊!”
她拖著俞青青,帶著禮貌的笑容從長凳子上起來了,在藥童的目送中拐進了小巷子裡。
把全部銀兩拿來給自己治夜遊症?開玩笑!
這還怎麼振興宗門啊?這她不得愧疚死?
俞青青卻情緒不高,悶悶道:“這夜遊症乍一看事情小,但亦有可能是心脾兩虛、驚懼勞神的問題,放任不管惡化了又怎麼辦呢?”
陳盛戈作為身體的主人,最知道自己事實上沒什麼大事情,又是好生安慰一番,隻是並沒有什麼效用。
出了巷子口是老街區,店麵做了很長時間,門口不少的紙燈籠都泛起黃。
就算是重新上過墨,木頭招牌頂著黑沉沉的字跡,也蓋不住邊角被侵蝕的缺口。
這裡也有擺攤的商販在路邊叫賣,陳盛戈眼睛一掃,餘光倒是看見了個治病驅邪的攤子。
上麵大大方方地寫著“診金五文,童叟無欺”,不少人在旁邊圍著看,熱鬨非凡。
方才不看醫生給俞青青擔憂壞了,一句話也不願意聽她解釋。
這麵診隻要五文錢,晚餐少吃碗素粉就回來了。
去看看,就當花錢給乖徒弟買個心安也成啊。最後擠過去看看門道了。
麵前是一位年過半百的老者,頭發用布條束起,看起來精氣神倒是挺好。
後邊是用幾塊木板搭起來的架子,上麵掛了一塊麻布,掛上各式物麼,大多是些輕便的符紙草人。
最上麵,在木板支撐著的正中間,隻放了一把銅錢劍。
用赤紅絲線編織串連,黃銅錢幣整齊排列,劍柄處還有一張朱砂黃符,看起來像模像樣。
雖說是醫師,看起來卻更像道士,此刻穿著黃布衣正在講那把銅錢劍的由來:“此前我四處遊曆,遇見了降妖除魔的符修。”
“想來仍覺得驚險萬分。當時正是鬼門大開之日,幽魂索命,吃了個黃發小兒,滿嘴鮮血淋漓,修為大漲。”
“由於血肉滋養,加上正是陰氣盛行之日,雖然我道行頗深亦是不能抗衡,被一掌打得口吐鮮血。”
“這時那位修士在危險萬分之際出手相救,一張黃符飛來定住邪祟,我一掌下去終於灰飛煙滅,救下了萬千百姓。”
“他見我舍身為民、不顧安危,對我讚賞有加,送了我這把銅錢劍。這劍可是大乘期符修……”
還沒等他說完,有人打斷了:“怕是編故事亂講的,怎麼可能大乘期符修寂寂無名呢?”
這麼一說,底下人也應和起來:“就是啊,這大乘期的符修一隻手都數得過來,全在靈符門鎮場子呢!”
那醫師有些掛不住麵子,倔強道:“靈符門是符修向往之地不錯,符紙陣法製作平步天下也不錯,但是不等於沒有散修得道的機會了。”
陳盛戈雖然是才來的新人,隻是也有些常識,並不相信醫師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