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小膽吹噓起自己的輝煌戰績,她擺擺手先溜為上。
小膽小匠進到房間,空間還算寬敞,正對著底下的拍賣展台,視野極佳。
管事的特意過來伺候,說了好一番客套話,小膽小匠這才從儲物袋裡拿出來幾件珍寶。
一支紅寶石銀蝶簪,鑲嵌的寶石色彩濃鬱,品相極佳。
一隻翡翠蜻蜓簪,做工精巧,活靈活現。
管事的看見兩眼發直,再奉承一番,拿著簪子卻遲遲不告退。
小膽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
那木頭指節和桌麵隔著皮質手套撞在一起,咚咚作響。管事的忙退出了廂房,還帶上了門。
小膽頗有些煩躁道:“也不看吃不吃得消,伸手就要。”
小匠癱在椅背上,無所謂道:“算了,反正高價出手了,大不了下次去彆家。”
距離拍賣開始還有些時間,兩隻怨鬼於是倚靠在梨花木椅上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起來。
一牆之隔,管事的卻慌了。
他早叮囑過手下人好好關照貴客,為了摸清喜好來路不惜冒著風險暗中竊聽觀察。
沒想到真聽見了這兩位貴客的不滿!
管事的攥緊拳頭,心有不甘。
本來就是新開的拍賣場,沒有名氣,這才寧願賠本也高價收入拍品。
結果賣得不景氣,天天虧損。
就指著那貴人手指頭縫裡漏點稀罕物來起死回生。
他使出渾身解數來伺候,現在卻連這唯一翻盤的機會都沒了。
既然正道不行,走歪道也不是不可以。
那兩個看起來就家底豐厚,要是能找機會拿到他們的儲物袋,就是立刻跑路也能大撈一筆。
藥倒兩人拿了就跑,全須全尾的隻少了點小錢,應該也不會如何計較。
說乾就乾,管事的來到後廚,掏出一包白色粉末,親自給貴客做起了迷魂菜。
小膽小匠還在談天說地,侍女敲了敲門給送餐來了。
本來他倆吃不了東西,是拒絕過的,奈何這管事的說什麼怕虧待了貴客,自顧自地做好送進來。
一盤糖霜糍粑,外麵糖粉不知裹了多少層,白得賽雪,放到桌上時簌簌掉粉。
一盤白花花的粉糕,應該是放在模具裡壓了蓮花紋樣出來,倒還勉強算精巧。
還有兩碗銀耳雪梨羹,湯水倒是清澈透亮,一眼見底。
侍女退出去了,小膽看著那糕點感慨:“上回還有點顏色,這次怎麼白慘慘的?”
小匠掃了一眼:“可能是糯米粉放多了吧,就這破地方能請什麼好廚子。”
管事的心就這樣提起又放下,盯著兩人不敢大聲喘氣。
半個時辰過去了,一個時辰過去了,居然一口不吃,一口不喝!
豈有此理!
聊了一個時辰了,難道都不口渴嗎?
管事攥緊拳頭。看來不得不下猛藥了。
行事謹慎不吃不喝,難道還能不呼吸嗎?
他翻出來一袋兒藥粉,又回到暗道中。
這次可是下了血本。
這種迷藥研磨仔細,經過千錘百煉,粉質細膩且色澤略灰,吹起能懸於空中。
除非是身體經過靈力淬煉強化的高階修士,否則一旦吸入,不出三息鼾聲如牛。
他用麵罩裹了三層,才用團扇輕輕扇風,透過窺視的暗孔將藥粉散到房間裡去。
腦中已經浮現自己帶走儲物袋,在汗血寶馬上揮鞭揚長而去的場景。
一下又一下的扇動,帶起的不是那細細粉末,而是他的大好未來啊!
抱著這樣的幻想,他控製著力度和聲響,將扇粉一事做到極致。
力度均勻,動作標準,噪聲幾近於無。
掌事堅持著對自我的高要求,數十下如第一下般認真嚴謹,不曾懈怠一分。
但是數十下過去了,數百下過去了,怎麼裡麵人還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可是把整整一袋藥粉都用完了!
管事的看著空蕩乾癟的袋子,一時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