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裡,安平縣城雖算不得富庶繁華,卻也安寧祥和。
街巷間,小販的吆喝聲、孩童的嬉鬨聲、茶樓裡說書人的醒木聲,交織成一片市井煙火氣。
可如今,這一切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驟然掐斷。
百姓們沒了往日的從容,大多神色緊張,糧店門前更是排起了數十米的長龍。
路過時,王川隱約聽到百姓們的抱怨:
“這糧價漲得也太瘋了!原先二十文一斤的白米白麵,如今竟漲到二十五文,這般價錢,除了有錢人家和那些黑心商人,普通百姓哪能吃得起?”
“可不是嘛!我家大半年沒沾過精糧了,先前常吃的玉米麵都從十三文漲到十七文,再這麼漲下去,怕是隻能啃麥麩了。”
“你可彆提了,麥麩都從六文漲到九文了,這要是換成兩年前,九文錢都能買白米白麵了。”
王川坐在馬車裡,聽著百姓們的議論,心頭沉甸甸的。
他掀開車簾,望著糧店前黑壓壓的人群,眉頭越皺越緊。
他畢竟是個穿越者,熟讀過不少古代典籍,深知百姓若連溫飽都成了難題,這個王朝離改朝換代怕是不遠了。
自己剛得了朝廷八品修職郎的官職,總不會屁股還沒坐熱,江山就換了主人吧?
思索間,李二狗的聲音響起來:“川哥,嫂子,狀元樓到了。”
葛若雪聽到“嫂子”這個稱呼,頓時俏臉緋紅,偷偷瞥了王川一眼。
王川滿麵笑意,下車後拍了拍李二狗的肩膀:“不錯,會來事!從下個月起,工錢漲到十兩。”
李二狗懵了,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啥,竟然被漲了工錢。
王川和葛若雪下了馬車,走進狀元樓,樓裡的桌椅都換了嶄新的,隻是尚未營業。
見有人進來,新招的店小二連忙上前,滿臉歉意地解釋:“這位客官,實在不好意思,咱們這兒還在裝修呢。”
話音剛落,身後突然傳來葛掌櫃激動的聲音:“女兒?王川賢侄?你們怎麼來了?”
矮胖的葛富貴挺著肚子快步走來,一把拉住葛若雪的手,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好幾遍,隨即老臉漲得通紅。
自己來縣城前,女兒還是副天真爛漫的模樣,這才過去不到十天,怎麼眼角眉梢間添了幾分嬌媚風情?
他開了多年酒樓,見過的人沒有十萬也有八萬,練就了一雙識人慧眼。
眼前女兒這個神態,分明就是新婦初嫁時才有的模樣。
葛富貴懵逼了,他朝著女兒露出一個慈祥微笑,讓她在這稍等,就拉著王川朝無人的後堂走去,一邊走一邊嘴裡還說著:
“王賢侄,伯父今日讓你嘗嘗好酒,保管你終身難忘。”
到了無人處,葛富貴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王川還在四處張望,好奇道:“葛伯父,您不是說要帶我嘗美酒嗎?我正好奇是什麼好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