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場上的死寂被徐龍象憨直的興奮打破。
他蒲扇般的大手“啪啪”拍著徐無道的肩膀,震得徐無道身形微晃,咧著大嘴,唾沫星子都快噴到徐無道臉上了:“三弟!牛!太牛了!一招!就把那什麼虎給打趴下了!哈哈哈!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凶你!”
徐無道任由他拍著,目光平靜地望向緩步走來的徐鳳年。
徐鳳年臉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依舊掛著,隻是眼神深處,多了幾分探究與鄭重。
他先是瞥了一眼地上那灘不起眼的濕痕——那是李虎被嚇出的冷汗,又掃過那些噤若寒蟬、垂頭縮腦的年輕將領,最後才將目光定在徐無道身上。
“三弟,你這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徐鳳年嘖嘖兩聲,語氣帶著幾分戲謔,又帶著幾分莫名的意味,“一出手就技驚四座,連帶著人家的佩刀都主動‘投誠’,這手段,大哥我自愧不如。”
他指的是方才那柄北涼戰刀在徐無道手中發出的歡欣刀鳴。那詭異的一幕,給在場眾人帶來的震撼,絲毫不亞於李虎被一招秒敗。
“大哥說笑了,”徐無道淡淡回應,“或許是那刀,也嫌舊主聒噪。”
這話說得輕描淡寫,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嘲,讓徐鳳年嘴角的笑意微微一滯,隨即又擴大了幾分,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自己這個三弟。這性子,可真不像傳聞中那個青城派的懦弱弟子,倒像是……天生的梟雄。
“聒噪?”徐鳳年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這說法倒也新鮮。不過,三弟,你今日這一手,可不隻是立威這麼簡單。”他話鋒一轉,眼神變得銳利了些,“連兵器都能主動擇主,這事要是傳揚出去,北涼軍中那些自詡百煉成鋼的老油條,怕是夜裡都睡不安穩了。”
徐無道不置可否,靜待下文。他知道,徐鳳年接下來要說的,恐怕才是重點。
“父王對你期望甚高。”徐鳳年負手而立,語氣隨意,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你既有此等天賦,總不能一直屈居於聽雪軒,當個受人保護的富貴閒人。那太浪費了。”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演武場上那些依舊心有餘悸的軍士,繼續道:“我最近在整頓神武營,裡麵有不少刺頭,比起今日這個李虎,有過之而無不及。都是些軍功在身,桀驁不馴的悍卒,尋常將領壓不住。三弟若有興趣,不妨去試試手?也算替大哥我分憂解難。”
神武營!
徐無道眸光微動。北涼三十萬鐵騎,營製繁多,神武營並非最精銳的嫡係主力,但其成員多是百戰餘生的老兵油子,或是犯了錯被下放的悍將,最是難以管束,也最是藏龍臥虎。徐鳳年將這樣一個燙手山芋丟過來,說是分憂,恐怕試探和觀察的成分更多。
這便是大哥的“好意”麼?
徐無道心中了然。他這位大哥,心思深沉,遠非表麵那般玩世不恭。這既是考驗,也是機會。若能將神武營這塊硬骨頭啃下來,他在北涼軍中的地位,將遠非一個“王爺三子”的虛名可比。
“大哥既然開口,小弟自當遵從。”徐無道沒有絲毫猶豫,乾脆利落地應下。
徐鳳年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似乎沒想到他答應得如此痛快。他原以為,徐無道多少會推辭一番,或者討價還價。
“好!有魄力!”徐鳳年撫掌一笑,這次的笑容真誠了許多,“神武營指揮使的任命,明日便會下來。軍中事務繁雜,三弟若有不明之處,可隨時來問我,或者……直接去問父王也行。”
他意有所指地補充道:“父王可是比我還盼著你早日建功立業,好讓他能名正言順地把更多好東西塞給你。”
徐無道嘴角微不可察地牽動了一下。徐驍的護犢子,他是早有預料。
“多謝大哥。”
“一家人,客氣什麼。”徐鳳年擺擺手,又意味深長地看了徐無道一眼,“你能讓刀聽話,不知道……能不能讓神武營那些驕兵悍將,也一樣聽話。”
“三弟肯定行!”徐龍象在一旁用力點頭,甕聲甕氣地說道,“那些壞蛋不聽話,三弟就打他們屁股!就像今天打那個李虎一樣!”
徐鳳年聞言,忍俊不禁,揉了揉徐龍象的腦袋:“對對對,讓你三弟打他們屁股。龍象,以後也要跟你三弟多學學,知道嗎?”
徐龍象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目光依舊崇拜地看著徐無道。
演武場上的風波,隨著徐家三兄弟的離去,才算真正平息。但關於三公子徐無道一招敗李虎、佩刀自鳴的傳聞,卻如插上了翅膀一般,迅速在整個北涼王府乃至軍中傳播開來。
回去的路上,徐無道心中也在盤算。
徐鳳年的“好意”,他心領了。神武營確實是個磨礪自身、建立班底的好去處。北涼軍中,強者為尊,想要真正站穩腳跟,獲得話語權,就必須展現出足夠強大的實力和手腕。
至於那些桀驁不馴的刺頭……
徐無道眼神微冷。他不介意用更直接、更酷烈的方式,讓他們明白什麼叫做“聽話”。
“係統,我目前有多少編輯點?”
【叮!宿主當前擁有編輯點:8800點。】先前打敗李虎獲得8000,加上之前剩餘的。)
八千八百點。
徐無道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神武營麼……或許,是時候給他們準備一份“見麵禮”了。也讓整個北涼看看,他徐無道,究竟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大哥說,刀要聽話,人也要聽話。
這話,他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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