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劍九黃的出場,是往平靜的湖麵,丟下了一塊巨石。
那麼,李淳罡的出關,就是直接往湖裡,扔了一座活火山。
整個離陽江湖,徹底炸了。
“號外!號外!劍神李淳罡,破關而出了!”
“真的假的?他不是被徐驍關在聽潮亭底嗎?”
“千真萬確!北涼城萬人目睹!一道劍光衝天而起,直接撞破了聽潮亭,往南去了!”
“北涼王府已經放出話了,說劍神是奉命,去給那位三公子徐無道護道的!”
“我的老天爺!護道?給徐無道護道?李淳罡是什麼人物?他憑什麼給一個毛頭小子護道?”
“你懂個屁!那位三公子是尋常人嗎?一巴掌拍平龍虎山,隔空羞辱王仙芝,一句話點撥劍九黃入天象,現在,又讓劍神李淳罡癲狂出關!這他娘的是神仙!”
“完了完了,這江湖,沒法待了!”
“什麼沒法待了!這是天大的機緣!走走走!快去南邊!晚了連湯都喝不上了!”
一時間,天下震動。
無數的江湖客,不論是成名已久的大俠,還是初出茅廬的菜鳥,都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從四麵八方,湧向同一個方向——青州,前龍虎山地界。
有的人,是想去親眼見證這萬年不遇的盛況。
有的人,是想去瞻仰一下那位“玄黃天主”的神跡,萬一能像劍九黃一樣,被隨手點撥一下,那便是一步登天。
更有一些亡命之徒,則是抱著更瘋狂的念頭。
劍神李淳罡,他身上,可帶著那柄天下聞名的木馬牛!
……
太安城,皇宮,禦書房。
“啪!”
又一隻珍貴的青花瓷瓶,在地上粉身碎骨。
離陽皇帝趙惇,麵色紫紺,指著下麵跪成一排的文武大臣,氣得渾身發抖,幾乎說不出話來。
“徐驍……李淳罡……徐無道……”
他嘴裡反複念叨著這幾個名字,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逆賊!都是逆賊!”
“一個徐驍,擁兵自重,朕忍了!”
“他那個孽子徐鳳年,在外麵胡作非為,朕也忍了!”
“現在,憑空冒出來一個徐無道,拆了朕的道教祖庭,羞辱朕的武帝城!他還把李淳罡那個老匹夫也給放出來了!”
“他們想乾什麼?啊?!他們是不是想現在就打到太安城來,逼朕退位?!”
下麵,首輔張巨鹿顫巍巍地出列,叩首道:“陛下息怒!當務之急,不是動怒,而是應對之策啊!”
“應對?你怎麼應對?!”趙惇一腳踹在龍案上,上麵的奏折散落一地,“派兵去剿嗎?誰去?你去還是他去?誰能擋得住一個瘋了的李淳罡?!”
“還是說,派人去跟徐驍講道理?他徐驍要是講道理,就不是人屠了!”
整個禦書房,鴉雀無聲。
所有大臣都低著頭,噤若寒蟬。
他們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在那種不講道理的,神仙般的手段麵前,他們引以為傲的權謀、兵法,都成了一個笑話。
……
北莽。
南朝,皇帳。
那位珠簾後的女帝,聽著手下傳來的最新密報,那串銀鈴般的笑聲,再次響起,久久不絕。
“有趣,真是有趣。”
“本以為徐驍生了個聰明的徐鳳年,已經很難對付了。沒想到,他還藏著一個更霸道,更不講理的徐無道。”
“李淳罡……這顆被埋沒了二十年的棋子,竟然被他用這種方式給激活了。”
“傳令下去。”女帝的聲音,帶著一絲慵懶的笑意,“讓慕容寶鼎他們都安分一點,彆去招惹那兩個瘋子。”
“這趟渾水,讓離陽自己去蹚。”
“本宮現在,倒是很想看看,當這兩位一新一舊的‘劍神’,到了武帝城下,王仙芝,又該如何自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