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趙黃巢擺了擺手，打斷了他們的話，他那雙渾濁的眼睛裡，充滿了疲憊和悲哀。
“此事，我已知曉。”
“是丹坪他……學藝不精，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趙黃巢的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老祖？您……您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們就這麼算了？任由我龍hu山的臉麵，被人踩在腳底下？”一個性子急的長老，忍不住問道。
“不算了，又能如何？”趙黃巢苦笑一聲，反問道。
“去報仇？然後，讓我們龍虎山，千年基業，毀於一旦？讓整個道門，傳承斷絕？”
他的聲音，不大，卻讓整個大殿，都安靜了下來。
是啊，不算了，又能怎樣？
打，又打不過。
罵，人家也聽不見。
這，就是弱者的悲哀。
“那……那我們該怎麼辦啊？”有人茫然地問道。
整個龍虎山，此刻都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迷茫和絕望之中。
趙黃巢沉默了。
他活了數百年，經曆過無數風浪，可眼前的局麵，卻讓他，也感到了深深的無力。
那個徐無道，已經不是用常理可以揣度的存在了。
他就像一個，突然跳出棋盤的棋手，用一種所有人都無法理解的方式，掀翻了整個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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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講道理？他的拳頭，就是道理。
跟他比實力？他就是實力本身。
“封山。”
許久之後，趙黃巢緩緩地，吐出了兩個字。
“從今日起，龍虎山，封山百年！所有弟子，不得踏出山門半步！斷絕與外界的一切聯係！”
“什麼？封山？”
這個決定，再次引起了一片嘩然。
“老祖，這……這不就是當縮頭烏龜嗎？我們龍虎山的臉，往哪擱啊！”
“是啊！天師祖還跪在北涼城門口呢！我們封山了，他怎麼辦？”
“臉麵？”趙黃巢的眼中，閃過一絲悲涼，“跟傳承比起來，臉麵，又算得了什麼？”
“至於丹坪……那是他，為自己的傲慢和愚蠢，付出的代價。”
“我們，救不了他。也沒有，資格去救。”
“這是，唯一的辦法了。”趙黃巢閉上了眼睛，聲音中充滿了無儘的疲憊，“我們現在，隻能希望，那個玄黃天主，在立威之後，不會趕儘殺絕，能給我們龍虎山，留下一線生機。”
“也希望……天上的那些仙人，不會坐視不管，任由這麼一個怪物，在人間胡作非為……”
他將最後的希望，寄托在了那虛無縹緲的“天上仙人”身上。
這對於一向自詡為“人間正統”的龍虎山來說，是何等的諷刺，又是何等的悲哀。
大殿內，一片死寂。
所有的龍虎山道士，都低下了他們那曾經高傲的頭顱。
一股名為“絕望”的情緒，在每個人的心中，蔓延開來。
他們知道，從今天起，龍虎山，那個曾經光芒萬丈的道門聖地，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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