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袋中金錠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時,林默緊蹙的眉頭驟然舒展,連法令紋都舒展開來——放眼三界誰不知這位爺最稀罕的就是金銀俗物。
"雖說爾等犯了大忌......"林默摩挲著掌中金塊,繃著臉訓誡道:"看在進獻寶物的份上,此番便既往不咎。"
白骨傀儡望著被收繳的財貨,眼窩中的磷火霎時微弱如風中殘燭。
看情形這批意外之財又要悉數充入林默的私庫了。
傀儡關節發出咯吱悶響,那愁雲慘霧的模樣連林默都覺得紮眼。
"作甚這副喪氣模樣?橫豎都是替你存著。誰不知道你是個散財童子?"
"真把金錠交予你,怕是用不了半日就要敗個乾淨。"
"照舊例,總不會讓你白忙活。"
"這些碎銀且拿去花用,記著彆給雪狼買零嘴了。"
林默說著從錢袋撚出塊銀角子,隨手拍進傀儡嶙峋的指骨間。
還板著臉教訓道:"如今世道艱難,這些體己錢且省著使。今日若揮霍殆儘,明日就等著喝西北風罷。"
麵對這般精打細算的做派,白骨傀儡也隻能把委屈往肚裡咽。
第五百二十回漁翁得利
傀儡暗自苦笑,這九天十地怕是尋不出比自個兒更窩囊的。
千辛萬苦覓得的寶藏,轉瞬就成了他人嫁衣。
正應了那句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豁出性命奔波,換來的不過是枚寒酸的銀角子。
"怎的?賞了銀錢還擺臉色?何時養出這般大的脾氣?"
"若覺得不公,現在便原物奉還,你自帶著錢囊遠走高飛。"
這話聽著像是給了選擇餘地。
但傀儡再清楚不過,自己早與這主人綁在了一處。
真說要離開,反倒覺得三魂七魄都缺了主心骨。
念及此連忙匍匐上前,拿光潔的顱骨輕蹭林默的衣角。
"主上明鑒,屬下鞍前馬後不就是為了給您掙份體麵?"
"這些阿堵物原就是孝敬您老的嚼用。"
聞得此言,林默方露出幾分悅色。
不過既值深秋夜涼,哪有讓苦力閒著的道理。"少學那些虛頭巴腦的,沒見本座都快凍僵了?"
六百二十五
"去撿些乾柴來,我要生火驅寒。"
蕭寒話音剛落,右腿猛然橫掃。
那隻骨靈被巨力掀飛,翻滾著摔向岩壁。
麵對主人的命令,骨靈不敢違逆。
它邁開步子,空洞的眼窩掃視四周,滿腹怨氣卻不得不執行任務。
剛走出不遠,竟與白晝交過手的樹精狹路相逢。
"正好出出惡氣!"骨靈指節爆出脆響,"白日不是將你轟成齏粉了?怎又陰魂不散?"
森白爪骨驟然緊握,幽藍怨火在拳鋒燃燒:"既然能死而複生,再接我這招如何?"
拳風呼嘯貫穿樹精軀乾,氣浪震得旁觀者踉蹌後退。
枝頭香囊應聲墜落,穩穩落在蕭寒掌中。
五百四十一章偶遇故物
蕭寒凝視掌心繡紋精致的香囊,劍眉微蹙。
這分明是昔年隨手縫製的小物件,怎會流落至此?
記憶中曾贈予某位女子,可容顏早已湮沒在時光裡。
收起香囊時,他瞥見四周百姓驚恐的目光。
這些連樹精都無力抗衡的凡人,此刻因他收囊的動作而戰栗。
骨靈蹲在殘枝間,慢條斯理收拾著戰場殘骸。
篝火燃起時,蕭寒身旁已堆滿枯枝。
眾人圍火安眠,唯有旁觀者不敢驚擾。
樹冠殘存的妖主抖落碎屑——那一拳雖粉碎其形,卻未滅其恨。
妖主俯視毫無戒備的睡顏。
昔日的山林霸主,竟被凡人如此輕慢!
暗影在經絡中翻湧。
沉睡者再強,此刻亦是刀俎魚肉。
妖力凝聚的黑芒驟然激射!
恰逢夜蛾掠過,蕭寒隨意抬手驅趕。
氣浪倒卷,樹冠爆出淒厲嘶嚎——半顆妖瞳已化作血雨飄灑。
五百四十二章完璧歸趙
旁觀者屏息凝神。
是巧合還是神威?那隨手一揮間,儘是淩駕眾生的力量。
妖主在枝頭戰栗蜷縮。
殘存的尊嚴在此刻土崩瓦解。
蕭寒的實力令其徹底臣服。此地已不宜久留,必須另尋藏身之所。
待樹精遁去,圍觀者雖心有不甘,卻自知力不能敵,隻能目送其消失在夜色中。
仙尊年長幾歲又怎樣?蕭雲暗自思量,若換成現在的自己,定會把握時機,穩坐九天禦座。
瑤池仙尊目光如電,沉聲喝道:"你攪亂乾坤,禍延九霄,令諸天神明震怒。
今日這般結局,實乃自食惡果。
"看著這位同門師兄,即便五百年光陰流轉,他依舊冥頑不靈,她心中隻剩失望。
天煞魔君麵容扭曲,眼中燃起熊熊怒火:"如今本座脫困而出,不僅要清算往日恩怨,更要重整三界,奪回應有的一切!"吼聲如驚雷炸裂,仿佛要撕碎這沉沉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