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老吳歎了口氣,說道:“哎,主任,不是我不放心,主要是我聽人說,那‘齊揚’好像來頭不簡單呐。”
“嗬,”閻青連冷嗬一聲,道,“有什麼不簡單的,不就是跟市城投聯合成立了個什麼投資公司麼?能有多大點事兒?”
老吳悶悶地抽了幾口煙,喃喃道:“這我知道,我說的是,那‘齊揚’老板,雖然年紀輕輕,但好像有點能量?”
閻青連很不喜歡老吳這種“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的語氣。
隻見他冷哼一聲,不屑道:“正所謂‘縣官不如現管’,他工程在我地界上,而且咱都是按政策辦事,他上頭能量再大,能拿咱咋辦?到最後不還得按規矩辦事兒?”
“這倒也是,”老吳也看出閻青連有些不悅,隻好順著他的意思,“還是閻主任淡定,嗬嗬,來,喝!”
說罷舉起斟了半杯酒的酒杯,跟閻青連對飲而儘。
“砰~”
突然,處在兩人右手處十來步的房門,不知怎地從外麵被弄開了。
閻青連老吳同時一驚,聞聲望去,卻看到從門外懶散地走進來一個手提文件包的陌生青年。
隻見那青年默默低頭,很認真地給自己點上根煙,然後“吧嗒~”、“吧嗒~”深深吸了兩口,這才抬頭朝兩個老家夥望去。
愣神過後,閻青連便對那青年喝道:“你誰啊你?”
那青年不答,一步兩步、三步四步地,慢慢挪著步子朝閻青連那邊走著。
閻青連又問,楊齊依舊默不作聲。
直到那青年來到閻青連身前不足一步時,他才緩緩伸出右手,對閻青連很禮貌地說道:“想必這位就是閻大主任了吧,我是楊齊,幸會!”
閻青連沒聽過這個名字,但對無村工程無比上心的老吳卻對這個名字如雷貫耳。
據老吳從社會關係裡聽到的坊間傳聞說,從“嶺南彆墅案”、到“省發委主任武德厚落馬”,似乎背後都與一個橫空出世的青年才俊有關。
而楊齊的名字,他在對接“齊揚”時,見到過幾次。
如今再看楊齊這淡定的樣子,他很快就對那些坊間傳聞信了幾分。
“你好,我是……”
閻青連納悶地質問老吳:“老吳?”
“啊,那個,我突然想起我等下還有個會,嗬嗬,你們聊。”
老吳知道,這年輕人能找上門,大概率是為了無村工程的事,他自知自己人微言輕,便收回即將伸出去的右手,起身後便悻悻地退了出去。
閻青連看這青年氣質,就知道來人不簡單。
隻是那青年一直笑眯眯地,他一時拿不準這人是敵是友。
想了一想,試探性問:“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兒嗎?”
楊齊笑了一笑,從手提包裡掏出那些資料,就那麼隨意往閻青連身上一扔。
假裝看著屋子裡的布局,等閻青連不明所以地翻看文件照片時,他便跟著一一將上麵的事情“背”了出來:
16年9月,收受某建築公司老板名畫三幅;
16年10月,違規通過某工程公司的項目審批,事後,收受巨額賄賂200萬並名表一塊……
“行了,什麼也彆說了,”楊齊才說到第二條,閻青連就打斷了他,“你到底想怎樣?”
楊齊笑道:“難道閻主任不覺得我的名字很熟悉嗎?”
“你的名字?”閻青連默默念了起來,“楊齊,楊齊——”忽然,他眼睛瞪大了些,像想起了什麼:“你跟‘齊揚’什麼關係?”
楊齊都暗示到這份上了,他閻青連要是還不知道楊齊想做什麼,那他的主任就白做了。
弄明白後,他身子頹然往下一墜,苦笑道:“原來如此……說吧,你想要我怎麼做?”
他知道,人家既然能拿到這些,那肯定做好了萬全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