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的話如一顆重磅炸彈在鑒定室裡炸開,幾個專家頓時嘩然。
“不是唐伯虎畫的?那是誰畫的?”李慧敏緊張地追問。
“等等,”剛才堅持認為是真跡的那個專家不服氣了,“徐先生,您這麼說有什麼依據嗎?我研究明代字畫二十多年,這幅畫無論從筆法、構圖還是印章,都完全符合唐伯虎的風格特征。”
其他幾個專家也紛紛點頭,雖然他們對畫的真假有爭議,但對徐天這個年輕人的判斷多少有些質疑。
徐天淡淡一笑:“各位不要著急,聽我慢慢說。”
他走到畫前,指著畫上美人的臉部:“大家仔細看這位仕女的麵部輪廓,眼神,還有嘴角的弧度。”
“這有什麼問題嗎?”一個專家不解地問。
“唐伯虎畫仕女,向來以清麗脫俗著稱,但這幅畫中的美人,眼神中透著一股媚態,這種風格更接近於…”徐天故意頓了頓。
“接近於誰?”李慧敏催促道。
“仇英。”徐天說出了答案,“這是仇英的畫風。”
現場瞬間安靜下來。仇英同樣是明代著名畫家,與唐伯虎並列為明四家,但兩人的畫風確實有所不同。
那個堅持認為是唐伯虎真跡的專家臉色有些難看:“徐先生,僅憑畫風就斷定不是唐伯虎所畫,是不是太武斷了?”
“當然不僅僅是畫風。”徐天繼續說道,“大家再看這個印章。”
他指著畫上的朱紅印章:“這個印章確實是唐伯虎的私印,但是…”
“但是什麼?”
“這個印章是後蓋上去的。”徐天的話再次引起軒然大波。
“後蓋上去的?”李慧敏瞪大了眼睛,“您怎麼看出來的?”
徐天在神眼的透視下,清楚地看到印章的朱砂確實是後來添加上去的,與畫作本身的年代完全不符。
“各位仔細觀察,這個印章下麵的畫麵有輕微的凹陷痕跡,說明是在畫作完成很久之後才蓋上去的。而且朱砂的成分也有問題,明代的朱砂礦物成分和現在的不一樣。”
幾個專家拿著放大鏡仔細觀察,果然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
“真的有凹陷!”
“這個朱砂的顏色確實太鮮豔了。”
那個一直堅持是真跡的專家臉色越來越難看,但還是不甘心:“就算印章是後加的,也不能說明這不是唐伯虎的畫啊!也許是後人為了提高價值才加上去的。”
“您說得對,”徐天點頭,“所以我還有第三個證據。”
他指著畫上美人的服飾:“大家看這位仕女的服裝紋飾,這種雲紋的繡法,在唐伯虎的時代是沒有的。”
“什麼意思?”李慧敏問道。
“這種雲紋繡法是嘉靖年間才出現的工藝,而唐伯虎死於正德十四年,比嘉靖早了好幾年。”
現場一片寂靜,幾個專家都被這個細節震驚了。
“所以,”徐天總結道,“這幅畫確實是明代的作品,也確實出自名家之手,但不是唐伯虎畫的,而是仇英的作品。後人為了提高價值,偽造了唐伯虎的印章。”
李慧敏倒吸了一口冷氣:“那這幅畫的價值…”
“仇英的《仕女圖》,品相這麼好的,市場價應該在三百萬左右。”徐天說道,“如果真是唐伯虎的,確實能值上千萬,但作為仇英的作品,三百萬已經不低了。”
剛才堅持認為是唐伯虎真跡的那個專家臉色鐵青,他知道自己這次算是丟人丟到家了。在圈內同行麵前出這種錯,以後還怎麼混?
“徐先生真是慧眼如炬!”李慧敏由衷地讚歎,“如果不是您,我們差點就要以唐伯虎真跡的價格拍賣了。這要是拍出去,我們拍賣行的聲譽就毀了。”
其他幾個專家也紛紛點頭,對徐天的鑒定能力刮目相看。
“徐先生,您剛才說的那些細節,我們這些老家夥都沒注意到,真是後生可畏啊!”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專家感歎道。
“過獎了,隻是平時看得多一些而已。”徐天謙虛地說道。
那個出錯的專家此時臉上火辣辣的,他瞪了徐天一眼,什麼話也沒說就離開了鑒定室。
“這個老孫,”李慧敏搖搖頭,“平時就自視甚高,今天算是碰到對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