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吻來勢洶洶,帶著積壓已久的渴望和不容置疑的強勢,幾乎瞬間就讓她的身體本能地軟化成了一灘春水,隻能無力地攀附著蔣津年的肩膀,被動地承受著他近乎掠奪般的熱情。
隻不過就在意亂情迷之際,她那陣熟悉的惡心感再次毫無預兆地再次翻湧上來,甚至比之前在街上時更加猛烈。
“……等、等一下……”黃初禮用力偏開頭,躲開他的吻,呼吸急促,臉色煞白,一隻手緊緊捂住了嘴,另一隻手抵在他堅實的胸膛上,試圖推開他。
蔣津年被她推開,呼吸粗重凝視著她,眼底的情潮尚未褪去,但看到她痛苦的神色,所有旖旎心思瞬間被擔憂取代。
他立刻鬆開她,撐起身體,緊張地查看她的情況:“怎麼了?又難受了?”
黃初禮說不出話,隻是拚命點頭,胃裡翻江倒海的感覺讓她冷汗直冒。
她猛地推開他,跌跌撞撞地衝下床,赤著腳就跑進了臥室附帶的衛生間,隨即裡麵傳來了壓抑的乾嘔聲。
蔣津年立刻跟了過去,看著黃初禮趴在洗手台前難受得蜷縮起身體,他擰眉走上前,溫熱的大手輕輕撫上她微微顫抖的脊背,一下一下溫柔地順著。
“怎麼又吐了?晚上也沒吃多少東西……”
他神色擔憂地問:“是不是嚇著了?還是吸入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黃初禮吐了半天,卻怎麼也吐不出什麼,隻是胃部痙攣著難受。
她用冷水漱了漱口,又洗了把臉,才虛弱地直起身,靠在蔣津年懷裡,搖了搖頭:“不知道……可能就是太累了,神經一放鬆,身體就抗議了。”
蔣津年眉頭緊鎖,顯然不接受這個說法。他打橫將她抱起,放輕動作地走回臥室,重新將她放在床上,蓋好被子,才緩緩開口:“明天一早我陪你去醫院做個全麵檢查。”
他的語氣不容置疑,帶著軍人特有的果斷:“必須查清楚怎麼回事,不然我不放心。”
聽到“醫院檢查”四個字,黃初禮的心莫名咯噔一下,腦子裡飛快地閃過一個模糊的念頭,但還沒來得及捕捉,就被另一段不愉快的記憶覆蓋了。
她傅遠澤那一次的反常行為,那種不容拒絕的態度近乎偏執的控製欲讓她感到窒息又不安。
“真的不用那麼興師動眾……”黃初禮拉住他的手,聲音還帶著嘔吐後的虛弱:“可能就是應激反應,休息一下就好了,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
“你不知道。”蔣津年打斷她,俯身看著她,眼神深邃而認真:“初禮,你剛才救人的時候很強大,但在我這裡,你可以脆弱,可以不舒服,我必須確保你萬無一失,聽話,明天去檢查一下,嗯?”
他的語氣放緩,帶著輕鴻和不容反駁的堅定。
黃初禮看著他眼中真切的擔憂,那份細微的不安漸漸被暖意取代。
她知道自己拗不過他,也明白他是為自己好,最終輕輕點了點頭:“……好吧。”
蔣津年這才鬆了口氣,上床將她重新摟進懷裡,輕輕環著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未受傷的那側胸膛上。
“睡吧。”他低沉的聲音在她發頂響起,帶著令人安心的魔力:“我抱著你。”
黃初禮確實累極了,身心俱疲。
窩在他溫暖可靠的懷抱裡,聽著他強健有力的心跳,鼻尖縈繞著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氣息,那點惡心感似乎也慢慢平息下去。
她閉上眼睛,很快沉入了香甜的夢鄉。
隻是睡夢中,那絲因“檢查”二字而勾起的不安,像一縷難以捕捉的薄霧,始終若有若無地縈繞在心底。
隻不過因為她終究太累了,沒有力氣去深想,更沒有對蔣津年說出口。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臥室。
黃初禮是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手機,是醫院同事打來的。
“黃醫生,不好意思這麼早打擾你,今天早上高速上發生了連環車禍,傷員特彆多,急診現在實在忙不過來了,人手嚴重不足,主任讓我問問你,方不方便趕緊回來支援一下?”同事的聲音焦急萬分,背景音裡一片嘈雜。
黃初禮瞬間清醒,所有的睡意和不適都被拋到腦後,她本能的坐起身,想也不想就應了下來:“好,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她一扭頭,就撞進蔣津年深邃的眼眸裡。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正側躺著看著她,眼神清明,顯然聽了全程。
“醫院有事?”蔣津年伸手將她重新撈回懷裡,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聲音帶著晨起的沙啞磁性。
“嗯,連環車禍,急診忙不過來,我得馬上過去。”黃初禮語速很快,說著就要起身。
蔣津年卻收緊手臂沒放,看著她:“那檢查……”
黃初禮動作一頓,臉上浮現出愧疚和為難:“對不起,檢查能不能改天?現在病人更需要我……”
她的話語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懇求,也透露出她對醫生這份職業最本質的熱愛和堅持。
蔣津年凝視著她清澈而堅定的眼睛,那裡麵對病人時的光芒他昨晚才剛剛見識過,耀眼得令人心折。
他怎麼會不懂她?
心中的那點堅持在她的理想麵前,悄然軟化。
蔣津年輕輕歎了口氣,無奈又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發:“好,我送你過去,檢查的事,等你忙完再說,但是……”
他說到這裡,語氣嚴肅起來,“不準硬撐,不舒服必須馬上休息,隨時給我打電話,聽到沒有?”
黃初禮心中頓時一暖,用力點頭:“聽到了!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她說完就主動湊上去,在他唇上飛快地親了一下,然後紅著臉跳下床衝進浴室洗漱。
蔣津年看著她雀躍的背影,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他很快也起身,換好衣服,親自開車送黃初禮去醫院。
路上,黃初禮因為之前那麼決絕提辭職的事情,還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院長,垂在身側的手緊了又鬆,一副糾結的模樣。
蔣津年看出她的想法,溫聲開導:“彆想太多,回去就做你該做的事,救你想救的病人,其他的,有我在。”
黃初禮轉頭看他,男人側臉線條冷硬,但看向她時眼神總是溫柔而充滿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