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茂坤連忙拉著李伯年出去說。
胡劍之也跟著走了出去。
王氏望向江照月:“江氏。”
不管聽多少遍,江照月對“江氏”二字,都要反應好一會兒,她望向王氏:“母親。”
“今日你要好好照顧景舟,有什麼事情,立刻告知我和國公爺。”王氏道。
“是。”江照月回答。
“那就先讓他休息吧。”
“嗯。”
“你在床邊守著。”王氏又補充。
“是。”
王氏帶著裴思顏出了臥房之後,又一副不放心江照月的樣子,特意交待鶯歌、孫嬤嬤等人好好照料裴景舟。
江照月在臥房裡聽到了,她也不介意,從枕頭下摸出一本書,坐到床前看起來。
可是沒一會兒裴茂坤、裴思雅、裴思靜、裴衡、世子夫人、裴三爺、裴四爺等等,相繼來探望裴景舟的病情,她不得不挨個招待。
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
裴景舟還沒有醒。
江照月又給他喂了一遍藥,然後坐到床邊的小杌子上,大大方方地看著他英俊的樣子,看著看著就開始犯困。
她想爬上床睡覺,可她知道自己睡覺不老實,萬一碰到裴景舟的傷口就不好了,離太遠了又無法照顧他,所以她命香巧取來席子、被子,就在床邊打了地鋪。
躺下來的時候,她也沒有吹燈,並且告訴自己彆睡太沉了,彆睡太沉了。
迷迷糊糊中,聽到裴景舟的呻吟聲。
她一下坐了起來,轉頭看到裴景舟臉頰緋紅。
她連忙伸手摸他的額頭。
發燒了。
受傷很容易發燒,她和呂府醫都有預料,提前備好了藥,她喚鶯歌端上來,一勺一勺地喂給裴景舟之後,又用溫熱的手帕,給裴景舟擦額頭、擦腋下、擦手心。
一轉頭看到鶯歌還站在床前。
她道:“這兒交給我就行了,你去睡吧。”
鶯歌一直覺得江照月沒心沒肺沒規沒矩,她很是不喜。
可是看江照月照顧二爺又格外體貼細致,跟平時吊兒郎當的模樣完全不一樣,她又迷糊了。
“放心,二爺會沒事兒的,你也累了一天,快去睡吧。”
鶯歌聽到這話,居然感覺到心裡溫暖,鬼使神差地聽了江照月的話,走出了臥房。
江照月一直不停地給裴景舟降溫。
裴景舟的熱意慢慢褪去,身子舒服了,整個人也清醒了。
他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江照月就趴在床邊望著自己。
“二爺,你醒了。”江照月微笑道。
裴景舟問:“什麼時辰了?”
“淩晨兩點。”江照月連忙改口:“醜時剛過。”
裴景舟問:“你怎麼還不睡?”
“照顧你啊。”江照月說的直白。
裴景舟一愣。
“你餓了吧?”從上午受傷一直到現在,滴水未沾,肯定餓了,江照月剛剛讓鶯歌備了粥在飯盒中,應該是熱的,她取了過來。
裴景舟要起來。
“彆動,會碰到傷口。”江照月按住裴景舟手:“我喂你。”
裴景舟隻好躺著不動。
江照月一手端碗,一邊手拿勺:“感動吧?我生病的時候,讓你喂藥,你給我整個竹管,也不願意喂我,看看我多好,直接喂你嘴邊,張嘴。”
裴景舟垂眸,看著眼前的一勺米粥。
“張嘴啊。”江照月道。
裴景舟到底張開了嘴,清甜溫熱的米粥滑進喉嚨,進入腹中,很快就感覺到有了些力氣。
“繼續喝。”江照月又喂來一勺。
裴景舟繼續喝。
“我對你好吧?”江照月邊喂邊問。
“嗯。”裴景舟應。
江照月道:“你要記得我對你的好。”
裴景舟答:“好。”
江照月立即就道:“以後要報答我。”
“怎麼報答?”裴景舟問。
江照月望著裴景舟,望著望著笑了。
裴景舟立馬戒備道:“我受傷了,今日不能洞房。”
“我……”江照月一向厚臉皮,每每都能令裴景舟啞口無言,她第一次在裴景舟麵前張口結舌:“我、我是這麼急色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