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籮出身平民,她肯定不會去東城、西城,裴衍,你拿著她的畫像,帶人立即去南城尋找青籮。”裴景舟道。
“是。”裴衍立刻離開。
裴景舟又轉向裴徹:“青籮可能回津州找妹妹,裴徹,你也拿著她的畫像,帶人到城外各個路口尋。”
“是。”裴徹也離開。
裴景舟看向裴敬:“你帶著她的畫像,帶人去各碼頭處找。”
“是。”裴敬快步離開。
裴景舟望向三個禦醫:“三位禦醫,還請你們全力救治,剩下的事情交給孤就行了。”
“是。”三位禦醫立刻去抓藥、熬藥。
“青籮,青籮……”裴景蓬痛苦地喚。
王氏心疼地罵道:“這個青籮太狠心了,說走就走,一點都不把我兒當回事兒。”
“她就是太把小蓬當回事兒了,所以才離開。”江照月冷冷冰冰地接話。
王氏聞言回頭看向江照月。
“姨母,昨日晚飯之後,你又對青籮做了什麼?”青籮那麼看重裴景蓬,江照月不相信她會這麼著急離開。
王氏眼神瞬間躲閃。
一屋子聰明人,立刻看出來王氏的心虛。
張司音沒眼看自己的婆母。
裴茂坤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裴景舟暗暗吐了一口氣,才壓住心裡的憤怒,聲音微顫地道:“姨母,你應該知道小蓬這些年過的都是什麼日子,被困在方寸之地,承受病痛,還要防止他人陷害。
“可他依舊內心純淨溫暖。
“因為他心裡有大晉、我這個表哥、父親、哥哥、妹妹、弟弟,還有姨母你這個母親,他覺得我們都是疼愛他的。
“他以為自己活不下去了,他不敢說想家了。
“服了解藥,他每日都想回鎮國公府,想你們。
“前一晚,他幾乎沒怎麼睡覺,早早就等在我的房門前。
“回來的路上,聽到熙熙攘攘的老百姓聲,聞到人間煙火,看到熟悉的回家路,他激動不已,又哭又笑。
“他那麼在意、看重我們。
“我們怎麼狠心傷害他?”
王氏難過地起身:“我沒有傷害他,我也是為他好,我隻是覺得青籮那個宮女——”
“她不是宮女。”江照月打斷王氏。
裴景舟接話道:“就算她是宮女又如何?她不偷不搶不騙不拐,她所擁有的,都是靠著她辛勤的雙手、善良內心獲得,她乾淨的很,高貴無比。
“姨母,貴以賤為本,高以下為基。母後教你的道理,你是不是都忘光了?”
江照月聞言看向裴景舟,沒料到他思想水平這樣高,眼中不由得溢出欣賞。
王氏愣了一下,然後解釋:“我、我隻是讓人和她說,鎮國公府是小蓬的家,這裡的人可以更好地照顧好小蓬。”
“你這是趕她走!”裴茂坤忍不住憤怒責備。
王氏嫁給裴茂坤,雖然有過摩擦,但她從來沒有受過委屈,聽到他這麼責備,她也不願意了:“她一個宮女,什麼難聽話沒聽過,就這句話,她就受不住了嗎?”
張司音聽不下去了:“母親,彆說她是一個宮女,就算她是一個乞丐,就憑她把二弟照顧的這麼好,我們把她奉為座上賓都不為過。”
“照顧好小蓬,是她做宮女的份內之事。”王氏道。
“份內之事,可沒讓她將二弟身子照料的這樣好,母親,我們不能無視她的功勞,那樣……不好。”張司音不忍把話說的太重,便用“不好”代替。
王氏張口想反駁。
江照月接話:“你昨日上來就嫌棄她,接著又趕她,姨母就這麼對待恩人的嗎?”
王氏張口:“我——”
裴景舟失望道:“一直以為姨母知禮識大體,想不到……”
王氏道:“景舟,我——”
“年紀越大,越糊塗!以後如何管好這一大家子?你以後就在鬆青堂歇著吧!”裴茂坤道。
王氏愕然:“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