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舟取出青籮寫的書信,遞了過去。
青籮接過來,看到上麵的鮮血,心疼的眼淚一下砸到書信上麵,顧不得擦拭,連忙抬眼問:“太子殿下,公子現下如何了?”
“孔禦醫說,小蓬若是能夠像之前一樣養著,並沒有大礙;若是情緒低落,身子會一點點壞下去。”裴景舟如實相告。
江照月補充道:“他在昏迷之中,一直喊著你的名字。”
裴景舟點頭:“他比你想象的,更在意你。”
青籮眼淚控製不住地往下流,一把抓住江照月的胳膊,懇求道:“太子妃,求你,求你帶民女看一看公子。”
“看一看之後呢?”江照月問。
青籮一愣。
江照月再問:“你再走,他再吐血?”
青籮張口結舌:“我……”
江照月問:“重複折騰幾次,想讓他早點進地府報到嗎?”
裴景舟想說江照月說的太直接了,仔細一想,她說的非常有道理。
青籮欲言又止:“可是我……”
江照月問:“你什麼?”
青籮低聲道:“我隻是一介民女。”
江照月質問:“小蓬在意這個嗎?在意過這個嗎?”
青籮一愣。
“彆讓自卑蒙蔽雙眼。”江照月道。
裴景舟接話:“小蓬說,你曾經說過,不想等到快死了、老了,會後悔活著的時候,沒有用力活著。除了用力活著之外,你不想用力幸福嗎?”
青籮命很苦,父母早逝,哥嫂壞心將她賣了,她遇到各種各樣的主子,挨罵挨打。
許多次都在生死一線。
可她咬著牙活下來了。
如今她沒有生命危險了,為什麼不用力地追求幸福呢?
她要勇敢地和裴景蓬在一起,真的沒有結果了,再離開也不遲。
對!
她要勇敢一點!
她心底猛地生出孤勇,鄭重道:“太子殿下,太子妃,請你們放心,這次回去,隻要公子不趕我,我就不會再走。”
“不怕國公夫人?”江照月揚唇問。
“怕,但我還是會去麵對她!”青籮也是在宮裡混的,她自認沒有多聰明,但可以保命。
江照月笑道:“你不用麵對她了。”
青籮錯愕。
江照月簡單地說一下王氏的情況,然後道:“隻要小蓬願意,國公爺也不會反對你們了。”
青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聽到。
裴景舟起身道:“我們早點回去吧,小蓬還在等著。”
江照月點頭。
青籮愣愣地跟著二人走出茶樓。
這時候大雨密布,三丈之外都看不清人,完全沒有停歇的意思。
江照月道:“就這樣回去吧。”
裴景舟也擔心裴景蓬的情況,便撐起雨傘,把江照月和青籮送上馬車,他收傘坐了進來,對車夫道:“走吧。”
馬車在滂沱大雨中駛進鎮國公府。
三人下馬車。
車夫立即將馬車朝馬車房趕。
江照月餘光中瞥見地上一灘鮮血,在雨珠的拍打下快要消散了,她一把抓住裴景舟的胳膊:“殿下!”
裴景舟順著她的目光看到即將消失的鮮血,然後一點點看向駛離的馬車,他立刻道:“你和青籮一起去引安苑。”
“不要,我要和你一起。”江照月道。
裴景舟是太子,江照月是太子妃,兩個人以後肯定會麵對各種各樣的事情,有必要讓江照月見識更多,以便她以後更好的應付。
他點了點頭,讓香巧等人送青籮去引安苑,他則帶著江照月來到馬車房。
車夫已經離開。
馬車房裡是空空的十幾輛馬車,大大小小各不相同。
裴景舟帶著江照月的手,停在濕漉漉的馬車,出聲道:“出來吧。”
江照月道:“已經看到你流的血了。”
忽然一個黑衣男人從馬車下麵飛出,手握匕首,刺向裴景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