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長一把將她推開,向秦陸行禮。
秦陸沒理他。
官兵長便在一旁候著。
金花兒見狀,嚇的肝膽俱裂,千花不會是什麼達官貴人的小妾吧,那她……
“人都出來了嗎?”秦陸望向她問。
金花兒剛才已經命人統計過了,忙回:“還有兩個沒出來。”
“哪兩個?”
“一個是千花,另一個曉露,她們兩個該不會——”金花兒還未說完,忽然感受到身上一涼,一抬眼看到裴景舟射過來的寒光,頓時感覺脖子發疼,不敢再說話。
裴景舟抬步朝殘存的怡花樓走。
“二爺。”秦陸追上去。
“就算把怡花樓搬為平地,也要找到人!”裴景舟冷冷道。
秦陸立即下令:“來人,將怡花樓搬走。”
“是。”官兵長和隨行人一起應。
裴敬看金花兒等人都閒著,驅著他們一起搬。
一個凳子、一塊瓦片、一根柱子等等都搬到空地。
裴景舟不停地搬著,他期待找到江照月,又害怕在這廢墟堆裡找到她。
為什麼?
為什麼江照月總是這麼多災多難?
上一次在許願橋上,彆人都獲救了,偏偏她經過那麼多傷痛;這一次又是如此……是他這個做夫君的太失職了嗎?
是!
他真的太失職了!
他口口聲聲答應保護好她,可是一次次讓她委屈、讓她受傷,讓她……他真的該死,真的該死,他拚了命地所有亂七八糟的東西扔開。
他想要找到江照月,想要找到鮮活的江照月,找到會對他使壞、對他撒嬌、對他耍脾氣的江照月,找到會親他臉頰、咬他嘴唇、騎在他身上不下來的江照月……可是他找不到啊。
找不到!
找不到!
東方泛起了魚肚白,整個怡花樓幾乎變成的平地,他還是沒有找到江照月,他的身子不由得晃了晃。
“二爺。”秦陸連忙扶住。
裴景舟四周環顧,眼中儘是痛苦。
秦陸忙安慰道:“找不到就說明二奶奶沒事兒。”
“秦大人說得是,怡花樓著火時間不長,不可能把人燒成灰燼的。”裴敬猛然意識到自己說了“燒成灰燼”幾個字,立刻伸手往嘴上打了一巴掌,然後道:“二奶奶那麼聰明,說不定趁亂逃跑了。”
“沒錯沒錯。”秦陸附和。
裴景舟不說話,心裡難過不已。
“我們再去彆處找。”秦陸道。
裴景舟控製不住,對著殘存的怡花樓大喊一聲:“照月!”
秦陸知道他心裡難過,沒有打擾他,轉而休整隊伍,準備去彆的地方找太子妃。
裴敬轉身,準備把金花兒等人交給官府,忽然聽到甕聲甕氣地一聲“景舟”,他一愣,四周看了看,沒有發現異樣,他以為自己聽錯了,轉頭看向裴景舟。
剛剛仿佛失去靈魂的裴景舟,忽然活過來了,他呢喃:“照月。”
“裴景舟。”又是一聲。
裴景舟循聲望去。
昏黃的天光下,江照月從地下爬出來。
“照月!”裴景舟大步上前,一把將江照月摟進懷裡,忽然感覺不對勁兒,連忙鬆開她,望著她道:“熱的。”
“什麼熱的?”江照月問。
“你身上是熱的?”
“不然呢?”
“你沒有死?”
“升官發財死老婆,你是不是希望我死了以後,你去找彆的——”江照月還沒有說完,忽然看到兩顆豆大的眼淚,從裴景舟眼中滾落下來,她不由得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