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月嚇一跳,問:“蕭從北死了?”
裴景舟點頭。
“真的是突發惡疾?”江照月不相信蕭從北就這樣突然去世。
裴景舟默了默,緩緩道:“父皇賜的毒。”
儘管料到洪啟帝會重重處罰蕭從北,但是他真的賜了毒,江照月還是感覺到殘酷和愕然。
裴景舟道:“蕭從北通敵賣國、私造兵器、嫁禍於我的罪證都已經得到證實,父皇這樣做,是想要保護馮蘭心、兩個孩子和馮家。”
“蕭從北就服毒了嗎?”
“他知道自己什麼都做不了了,死亡對馮蘭心有利,所以他沒有猶豫地就服毒了。”
江照月感慨道:“那馮蘭心肯定很傷心。”
裴景舟沉默。
江照月又問:“那父皇如何處置馮家和馮蘭心母子三人。”
“馮家毫不知情,但父皇還是降職處罰了,至於馮蘭心母子人……”裴景舟看向江照月道:“父皇送他們到嶺州,永不得進京。”
“嶺州貧困荒蕪……”
“馮蘭心依舊是敬王妃,再貧困荒蕪,她帶著兩個孩子,都會比一般人過得好。”
江照月想了想,道:“也好,換一個地方換一種活法。”
裴景舟點點頭。
“我可以送一送馮蘭心嗎?”不管怎麼樣,那天是江照月把馮蘭心召進宮,將蕭從北繩之以法的,她心裡是感激馮蘭心的大義。
裴景舟望著江照月,思索了片刻:“可以,我來安排。”
三日之後,江照月和裴景舟來到敬王府的後門前。
敬王府後門前停了一輛樸實的馬車。
一個嬤嬤、兩個丫鬟和兩個小廝站在馬車前等待。
馮蘭心穿著細布衣裳拉著同樣細布衣裳的龍鳳胎出來。
龍鳳胎三歲左右,虎頭虎腦的,還不知道自己父王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一起問:“母妃,父王呢?父王怎麼還不來?”
“你們父王在忙大事兒,我們先去嶺州,他忙好了,就會來找我們。”馮蘭心笑著道。
龍鳳胎一起點頭:“那我們等父王。”
馮蘭心將龍鳳胎交給丫鬟,她站在後門前,望著延伸出去的圍牆,腦中浮現嫁給蕭從北四年來的種種。
不管彆人怎麼評價他。
她在他那裡得到了溫暖、愛護、欣喜……隻是最後她沒有能力阻止他一錯再錯,釀成大罪。
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伸手擦拭之時,瞥見不遠處的兩道人影,定睛看去,看到了江照月和裴景舟。
她愣了一下,趕緊伸手擦掉眼淚,走到二人跟前行禮。
“二弟妹,不要多禮。”江照月趕緊扶起馮蘭心。
“謝太子妃。”馮蘭心起身。
江照月望著消瘦很多的馮蘭心,心裡很不是滋味,溫聲問:“你還好嗎?”
馮蘭心的眼淚又一次湧出來,她輕輕搖頭:“我還沒有找到另一個自己,還不知道如何和孩子、下人相處。”
“不著急。”江照月握緊馮蘭心的手,連聲說:“不著急,不著急的,走一步是一步,你可以做到的。”
馮蘭心淚流滿麵地問:“我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