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來倒水。”香巧道。
元耀踮著小腳,伸著小肉手,輕輕地碰一下茶壺壺身:“水不燙,我可以自己倒。”
“是。”香巧沒有離開,在旁邊顧著兩個孩子。
“哥哥,也給我倒,也給我倒。”元圓兩隻小胖手扒著桌麵,催促著哥哥。
“妹妹不要急,哥哥給你倒,哥哥先給你倒。”元耀先給元圓倒了一茶碗。
元圓兩隻小胖手捧起茶碗,晃晃悠悠地就朝江照月和裴景舟走。
“做什麼?”裴景舟問。
“母後,父皇,喝水水。”元圓將茶碗送到江照月跟前。
裴景舟剛想拒絕,就看到江照月接過茶碗,一口喝光,笑著對元圓道:“哇,元圓送的水真好喝。”
“哥哥倒!”元圓沒有忘記哥哥的功勞,小肉手指向元耀。
“哥哥倒的水真好喝!”江照月立即補充一句。
元圓高興的不得了,噔噔地跑回元耀跟前:“哥哥,再倒,再倒。”
知道元圓是將茶水倒給母後喝了,元耀又給她倒一茶碗。
元圓捧著茶碗,再一次晃晃悠悠地來到了江照月和裴景舟跟前,將茶碗遞給了裴景舟:“父皇,喝水水。”
裴景舟接過來,看向江照月。
“孩子付出,我們要給予正向反饋,這樣他們會更加願意付出努力和心血,也會更孝順。”江照月道。
“說得對。”裴景舟將水喝光,學著江照月的樣子誇獎兩個孩子。
兩個孩子高高興興地喝水,不時誇獎父皇好會穿衣裳。
裴景舟聽著聽著就想起來,剛剛元圓說他給江照月穿衣裳、親江照月的事兒,他便望向江照月。
“看我做什麼?”江照月問。
“都怪你。”裴景舟語氣幽怨。
“好好的怪我什麼?”江照月疑惑。
“都怪你勾引我,勾的我大早上和你荒唐一通,所以給你穿衣裳、親你的時候,元圓就看到了。”裴景舟像個受氣小媳婦兒一樣。
江照月忍俊不禁。
裴景舟不滿:“你笑什麼?”
“笑你可愛呀。”江照月伸手就要捏裴景舟的俊臉。
裴景舟搶先一步握住她的手:“彆鬨,孩子在呢。”
“我知道啊。”
“他們會看到的。”
“看到就看到唄,他們看到我們夫妻這麼恩愛,他們心裡也會充滿溫暖,以後遇到艱難險阻,想想家庭的和睦,他們都會格外有底氣和自信。”江照月並不覺得孩子們看到她和裴景舟親親摟摟抱抱是壞事。
裴景舟每每想到父皇和母後曾經相愛、曾經一起疼愛著他,就感覺人生是美好的……於是他又一次被江照月說服了。
“是吧?”江照月下巴抵到裴景舟的肩頭,笑容明媚地望向他。
“還是要稍微注意下。”裴景舟和江照月成婚六七年了,在江照月的影響下,他能接受很多事情,但骨子裡的古板還是有一點點。
私下裡,江照月喜歡逗裴景舟,看他臉紅,看他害臊,看他有情緒波動,覺得可愛的不得了。
有的人時候,她會顧及二人的身份,所以她乖乖的應一聲“好”,然後坐正了身子。
真乖!
真可愛!
明明都生了兩個孩子了,裴景舟覺得江照月還是最調皮最可愛的,他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皇上,皇後娘娘,鎮國公府世子夫人帶著路明公子來了。”雲嬤嬤進來道。
“小哥哥!”江照月和張司音在鎮國公府的時候關係就好,後來江照月進了皇宮,兩個人時常書信往來,有了孩子更是有了話題,兩個便經常串門,一來二去,孩子們就熟悉了,元耀和元圓聽到路明來了,一起轉身朝外跑:“小哥哥!”
江照月和裴景舟跟著起身。
張司音拉著路明走進來,向江照月二人行禮。
“大嫂,不必客氣。”江照月上前一步,將張司音扶起來,問:“下大雨了,你們淋著沒有?”
“我們下馬車的時候,正好雨停了。”張司音道。
江照月拉著張司音坐下來。
裴景舟向張司音詢問鎮國公府的情況。
如今鎮國公府由裴茂坤和裴景蕭主外,張司音、鐘姨娘和裴思靜主內,偶爾青籮也會幫忙。
“小蓬身子如何?”裴景舟最關心的還是裴景蓬。
“他去年和青籮出去遊玩了一整年,見到了大晉許多的大好河山,心胸格外開闊,身子跟著好了,上個月拄著單拐都可以走路了,他準備秋收之後,和青籮成婚。”張司音道。
“到時候朕一定去參加他的婚宴。”裴景舟心頭喜悅。
“二弟肯定會很高興。”張司音道。
“那裴衍、裴徹建府之後,過得怎麼樣?”裴衍、裴徹在邊州之戰和西南之戰都立了功勞,得到了洪啟帝的獎賞,前年、去年相繼搬鎮國公府,過自己的日子。
“過得都好,每月初一、十五,他們都會回鎮國公府住兩日,孝敬父親和母親。”張司音微笑著道:“裴衍兩口子一直都是平平順順的,裴徹和秦悠如今是蜜裡調油。”
“怎麼說?”江照月問。
“裴衍沒有什麼說的,他嶽父嶽母一直待他都不錯。
“至於裴徹……在春日宴上吹笛子之時,秦悠彈箜篌附和,兩人當時就生了情意,有了心思。
“後來皇後娘娘在許願橋救了秦悠一命,秦府很是感激,可秦悠到底是名門嫡女,秦大人和汪夫人還是有些介意裴徹的庶子身份,是以並不同意二人婚事。
“秦悠也十分痛苦。
“兩個人偶爾在酒樓、街道、宴席上遇到,也都是遙遙地看彼此一眼,什麼也不說,也不知道說什麼。
“裴徹因此酗過酒,消極過。
“好在他後來想通了,用功讀書、練功,接著就碰上邊州之戰,他和裴衍聽父親的話,前去支援,立了大功,得了將軍之名。
“回來之後,他第一件事情就是向秦府提親。
“秦大人和汪夫人看出他的能力和抱負,知道女兒跟著他不會吃苦受委屈了,就答應了這門親事。
“沒多久,裴徹又在西南之戰立下功勞,秦大人和汪夫人更開心,如今二老待裴徹比待親兒子秦陸還上心。”
“裴徹也孝順秦大人和汪夫人吧。”江照月接話。
張司音點頭:“是啊,經常關心二老的身子,送補品,帶著秦悠到秦府住,少則三日,多則十日,就是怕秦悠想父母,他待秦悠真是好得不得了,捧在手心怕摔,含在嘴裡怕化了,如今秦悠有了身子,他更是疼愛有加。”
“秦悠懷孕了?”江照月驚喜。
張司音笑著道:“已經四個月多了。”
“太好了。”
“嗯,小兩口每日都過得很開心。”
“真好。”
張司音緊跟著說鎮國公府其他人:“思雅在婆家也過得很好,如今隻有思靜的婚事和衡哥兒的學業讓人操心了。”
江照月倒是不擔心:“思靜是個有主見有能力的,衡哥兒學業不錯的,你不用太操心了。”
“也是,他們兩個都是懂事的。”張司音道。
“大殿下、路明公子,不要搶,小心摔倒。”香巧的聲音突然傳過來。
江照月、張司音和裴景舟一起朝外看。
元耀和路明在院子裡爭著坐秋千。
“這兩孩子又爭起來了。”張司音無奈極了。
“第一次見麵就爭,一直爭到現在。”江照月起身。
裴景舟和張司音跟著起身,準備勸一勸兩個孩子。
抱著藤球的元圓看到哥哥和小哥哥在爭秋千,她“啪”一下,將藤球扔了,凶巴巴說一句“不許欺負!我哥哥”,邁起小短腿,噔噔地跑到跟前,趴到路明胳膊上就咬。
“啊!元圓咬我!好疼!”路明“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元圓趕緊鬆開。
路明揚手就要打元圓。
元耀一把將元圓摟進懷裡:“不許打我妹妹!”
路明打不著了,又哭又惱。
“元圓!你怎麼咬人?!”裴景舟嗬斥。
“我、我……”元圓小胖臉一昂,對著天空嚎啕大哭,聲音直接蓋過路明。
路明一愣,看著元圓哭的傷心欲絕的樣子,他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出聲問:“元圓,你咬了我,你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