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回頭再看那山路——空的，還是空的。
連隻野狗都沒跑出來。
這種地方，哪來的堵車？分明是他們自己騙自己。
嚴旭傑冷冷掃了他們一眼，終於開口，聲音不高，卻像錘子砸在地上。
“彆等了。”
“他們不會來了。”
“真的，一個都不會來。”
“你們耗在這兒，也隻是自欺欺人。”
“現在，可以走了吧？”
他早就想好了——給夠時間，讓他們親眼看著希望一點點熄滅。
要是有人真想救他們，早就衝上來了。
拖到現在，說明全村上下，沒人動這個念頭。
那兩口子當然也懂。
道理他們全明白，可心還死死卡在那個“萬一”裡。
可不管怎麼盼，事實就擺在眼前——山路上，空蕩蕩的。
一個影子都沒見著。
他們還賴著不走，其實心裡早明白了，就是嘴上不肯認輸……
現在聽見嚴旭傑開口，所有人全安靜了。
沒人吭聲，等於默認了警察撤走的決定。
大家都清楚，村裡人根本不會來，再耗下去除了讓自己難受，啥也撈不著……
咬牙不鬆口，不過是為了麵子上好看，不想顯得太窩囊。
看這對夫妻沒反駁，就說明他們也沒意見。
嚴旭傑轉過頭，衝旁邊開車的警員抬了抬下巴，語氣乾脆。
“走人。”
話音一落，警車慢慢啟動，輪胎碾過碎石，發出沙沙的響。
後座那兩口子低著頭，眼神發直，腦子裡亂成一團……
整個人都懵了，好像突然不認識這個世界了。
沒過多久，警車開回雲城派出所。
所長季明良一看到嚴旭傑他們平安回來，心裡一塊石頭總算落地。
但他還是皺了眉——
剛才明明一起出發的，怎麼就你們這輛車拖了這麼久？
“你們咋才到？”
“出啥事了？”
季明良幾步走上來，直接發問。
嚴旭傑沒急著回答，回頭看了眼車上那對失魂落魄的夫妻，淡淡地說：
“沒啥大事，就是路上順手驗了點東西。”
“一切正常。”
“謝所長關心。”
……
這話聽得季明良一頭霧水，但也沒追問。
人帶回來了，案子有進展就行。
正說著，被拐孩子的父母猛地從拐角衝了出來，紅著眼就往這邊撲——
“就是你們！花錢買我孩子？”
“天殺的，畜生！”
“拿錢換孩子？你們還是人嗎？”
“老子跟你們拚了！”
……
情緒徹底炸了，兩人嚎叫著就要往上衝，拳頭都舉起來了。
換誰誰能忍？親生骨肉被人拐走，心都碎了。
可買孩子的這方也不是無辜的，沒有買，哪來的賣？
更氣人的是，剛才那對夫妻死活不肯還人，還跟警察對著乾，明顯是想賴著不認賬。
“彆！彆動手！”
“快攔住他們！”
“冷靜點啊！”
……
幾個警員趕緊衝上去架人，死死拽住兩邊，生怕打出人命來。
季明良臉色一沉，揮手道：
“把他們先關進拘留室。”
立刻有人把那對買孩子的夫妻帶走。
季明良忽然想起什麼，走到陳長安跟前，壓低聲音：
“那些村民……恐怕不會就這麼算了。”
“咱們得防著點。”
“萬一他們衝到所裡來鬨，影響可就大了。”
他記得清清楚楚，剛才那群人差點攔下警車，情緒激動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