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他真想衝進人群，掄拳頭一個個砸趴下——可一抬眼，嚴旭傑那雙眼睛正盯著他，冷得像刀子。
“我給你三秒，自己把手舉起來，蹲下。”
“彆強了，真打起來，吃虧的肯定不是我。”
嚴旭傑語氣平淡，像在說晚飯吃啥。
可這話砸進漢子耳朵裡，比雷還響。
什麼叫“給你機會”？什麼叫“彆挨揍”？
你當我是街頭混混？三腳貓功夫？！
他拳頭攥得咯吱響，心裡翻騰：老子練過散打，真動手，你未必穩贏！
但——萬一呢？
萬一這人不是虛張聲勢，而是深藏不露？
他不敢賭。
他能感覺出來，嚴旭傑沒動，但殺氣已經壓得他喘不過氣。
“你…你彆唬我！”他硬著頭皮喊，“我真能跟你們拚命！”
“彆以為我怕你！”
“信不信我拚了這條命，也拉你墊背？！”
“現在放我走，你還得升職加薪，真鬨起來，你們工資都彆想要了！”
他說得挺硬氣，可兩條腿抖得跟抽風似的，根本停不下來。
周圍人全看見了。
“哎喲我滴媽，這腿顫的，跟手機震動似的！”
“笑死，嘴上吹牛，腿先投降了？”
“我賭五毛，他真要尿了。”
“彆硬撐啦兄弟，蹲下吧，丟人總比住院強。”
“現在的犯人都這麼搞笑？拍短視頻呢？”
“這要是真能跑，早蹽了，還站這兒當活靶子？”
議論聲像針，一根根紮他耳朵裡。
他臉色鐵青，太陽穴突突直跳。
要不是有警察在，他真想抄起板磚，挨個拍爛那幾張嘴。
你們算什麼東西？！
我怕？我怕個屁！
我是…我是戰術性退讓！
“都給老子閉嘴！”他猛地嘶吼，唾沫星子都飛出來了，“誰再敢多一句嘴，我先乾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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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一靜，有幾個人縮了縮脖子。
可偏偏就有不怕死的。
“喲嗬，還威脅人？”
“你倒是衝警察發狠啊，衝我們喊個雞毛？”
“害怕就認慫，又不是沒爹沒媽，丟人嗎？”
“真有能耐，去跟嚴警官單挑啊？躲我們這兒裝什麼大尾巴狼？”
“慫成這樣，還當賊？你家祖墳冒的是煙還是屁？”
“來啊！過來打我啊！”
一個戴鴨舌帽的青年乾脆掏出手機，對著他一頓拍。
“來來來，錄個現場版，標題我都想好了——《今日最佳表演：慫得明明白白》。”
漢子眼睛紅了，胸膛劇烈起伏。
他死死盯著那人，牙咬得咯嘣響。
“你…你有種…你過來！”
“你站那兒不動，算什麼男人？！”
“來啊！老子今天就廢了你！”
他吼得聲嘶力竭，可腳下，一步也沒挪。
就像一頭被鐵鏈拴住的猛虎，隻能咆哮，不敢撲。
那男的把火氣全撒在旁邊幾個路人身上，眼神跟刀子似的掃過去，嘴上還不乾不淨地懟著。
可他自個兒愣是一步沒往前挪——眼角餘光一直死死黏在嚴旭傑身上，生怕這警察哪秒突然撲上來，給他來個措手不及。
那些被罵的路人也沒傻到真湊上去挨揍。
誰都看得出來，這guy身板結實，拳腳看著就不像吃素的，一群普通人上去，怕是連他衣角都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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