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大陸迎來了久違的曙光。心靈控製增幅儀的毀滅,如同推倒了第一塊多米諾骨牌,其影響迅速擴散。
整個非洲地區,總計超過三十四萬名被厄普西隆心靈控製的士兵恢複了神智!這其中,包括了近三十萬原天蠍組織的軍隊,以及四萬餘名來自蘇軍、美軍、太平洋陣線、中國軍隊等不同陣營、在不同時期被俘或控製的精銳戰士。
這股力量,瞬間改變了非洲大陸的勢力格局。
隨著控製解除,大量被封存或遺棄的裝備也重見天日——中國的先進主戰坦克、美式的空中打擊力量、蘇製的重火力裝備……更重要的是,拉什迪帶領技術團隊,成功激活了一輛深藏於某處秘密倉庫、狀態相對完好的盟軍機動基地建設車!
焚風反抗軍,這個一度瀕臨瓦解的名字,憑借這難以置信的轉折,不僅奇跡般生還,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開始重建和擴張!新的、更堅固的基地在非洲腹地拔地而起,生產線重新轟鳴,整編和訓練新加入的部隊成為了首要任務。希望的火焰,似乎真的被點燃了。
然而,在這片欣欣向榮的重建景象之下,卻潛藏著無法忽視的悲傷與陰影。
雲茹的犧牲,像一根深深紮進所有老成員心中的刺,平時或許被忙碌所掩蓋,但每當夜深人靜,或是看到某個她曾經忙碌的角落,那份鈍痛便會清晰地蔓延開來。
而這根刺,在阿麗茲心中,早已化膿、潰爛,變成了無法愈合的致命傷。
她固執地將雲茹的死歸咎於自己。“如果不是我那麼恨她……如果不是我拒絕和她溝通……如果不是我讓她那麼痛苦和絕望……她或許就不會選擇用那種方式……她或許就能找到彆的辦法……都是我……是我逼死了她……”
這種想法如同惡毒的藤蔓,日夜纏繞著她的心智,將她拖入自責的深淵。
她幾乎徹底封閉了自己。每天除了完成最基本的巡邏任務她強行要求的,或許是為了懲罰自己),其餘所有時間,她都把自己鎖在雲茹生前的房間裡。
那間曾經堆滿圖紙、零件、閃爍著屏幕微光的技術工作室,如今變成了阿麗茲自我囚禁的牢籠和精神祠堂。她不允許任何人進入,包括她最親的哥哥菲因。
她蜷縮在雲茹曾經睡過的床鋪角落,懷裡緊緊抱著雲茹常穿的一件沾著機油痕跡的外套,仿佛那上麵還殘留著主人的氣息。
麵前攤開著她們過去的合照——照片上,雲茹難得地笑著,一手摟著年紀尚小的、同樣笑得沒心沒肺的阿麗茲,旁邊還站著優萊卡,三人臉上都洋溢著無憂無慮的光芒。
而如今,照片上的三個人,一個生死不明,一個天人永隔,隻剩下她一個,被困在無儘的悔恨裡。
菲因和維爾汀嘗試了無數次,敲門、勸說、甚至強行破門而入。
但每一次,換來的都是阿麗茲如同被侵犯了領地的受傷野獸般激烈的反應。
“出去!都給我出去!誰讓你們進來的!滾!”她嘶吼著,眼神瘋狂而警惕,總是以最快的速度,猛地從懷裡掏出一把上了膛的手槍,毫不遲疑地對準來人!那冰冷的槍口,曾經對準敵人,如今卻對準了最關心她的親人。
甚至連懵懂的安琪拉,有一次隻是想偷偷給阿麗茲姐姐送點吃的,剛好奇地碰了一下雲茹桌子上的一個舊工具,阿麗茲就像被觸電一樣跳起來,一把將安琪拉粗暴地推開,槍口幾乎指到了小女孩的額頭前,厲聲尖叫:“彆碰她的東西!誰都不準碰!聽見沒有!”
那猙獰的模樣嚇得安琪拉哇哇大哭,也讓門外聽到動靜的菲因心碎又憤怒,卻無可奈何。
沒有人知道緊閉的房門後具體發生著什麼,隻能從夜晚走廊的寂靜中,隱約聽到從門縫裡泄出的、斷斷續續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有時是壓抑的、如同窒息般的嗚咽。有時是帶著哭腔的、反複喃喃的低語:“雲茹姐……你回來好不好……阿麗茲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姐姐……你罵我吧……你打我也行……彆不理我……”
“你看,我把房間收拾得很乾淨……你的東西我都沒讓人碰……”
“你冷不冷?一個人在那裡怕不怕……”
“優萊卡姐姐……我對不起你……我更對不起雲茹姐……我是個罪人……”
“外麵好吵……他們都說是勝利了……可是沒有你的勝利,算什麼啊……”
“帶我走吧……雲茹姐……那裡冷不冷?一個人怕不怕?我去陪你好不好……”
聲音時而模糊,時而清晰,充滿了令人心碎的思念和明顯脫離現實的癲狂。她仿佛活在了另一個世界,一個隻有她和記憶中的雲茹、以及無儘悔恨的世界。
雲茹犧牲後的第三天……
夜晚的基地似乎比往常更加寂靜,仿佛連空氣都凝固著化不開的哀傷。一名負責夜間巡邏的士兵,像往常一樣沿著生活區的走廊例行檢查。
當他經過雲茹的房間時,腳步微微一頓——那扇幾天來一直緊閉、讓人憂心忡忡的門,此刻竟然虛掩著一條縫,裡麵透出微弱的光。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一股不祥的預感瞬間攫住了士兵的心。他試探性地、輕輕推開了房門。
眼前的景象讓他瞬間頭皮發麻,倒吸一口涼氣,血液幾乎凍結!
阿麗茲……那個幾天來如同失去靈魂般的女孩……此刻正懸掛在房間的橫梁上!一根粗糙的繩索緊緊勒著她的脖頸,她的身體還在輕微地、令人心悸地抽搐著,腳尖無力地抵著地麵,顯然……是剛剛才……
“媽的!”士兵瞬間反應過來,咒罵一聲,一個箭步衝上前,抽出隨身匕首,猛地躍起割斷了那根致命的繩索!
阿麗茲的身體軟綿綿地跌落下來,士兵手忙腳亂地接住她,將她平放在地上。她的臉色已經泛青,呼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