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琳,怎麼回事,五點半了,李老板怎麼還不出來?”
一個身穿職業西裝的女經理,爬上了三樓,麵帶詢問地看著谘詢台中端坐著的張琳。張琳抬眼看了看牆上的時鐘,也露出了一絲詫異之色,但還是自顧自塗抹著指甲油,淡淡回道:
“我哪知道,他帶著女人進去的,說了不準打擾,我也不敢進去催呀。”
“這李老板倒也有意思,來我們靜心軒,回回自己帶妞,把我們這當旅館了這是。”
女經理苦笑搖了搖頭,接著掏出包女士香煙,給張琳扔了一支過去,自己也點上一支,深吸了一口,才慢悠悠地說道:
“這樣不行啊,靜心老板已經過來了,都等了大半個小時了,得想個招,告訴他一聲才行啊。”
“要去你自己去,彆想著派我去當馬前卒,我可不想得罪李老板,他可是個大金主。”
張琳撇了撇嘴,夾香煙的動作雖有些生澀,但還是有模有樣地吐出一口煙圈,眼神略帶不屑,誰知女經理卻白了她一眼說道:
“你這丫頭,就知道胳膊往外拐,李老板再怎麼有糧,也不過是個客人,就算對你有意思,頂多也就消費你一次兩次,你還指望他能給你長期飯票啊?”
“行了,少說兩句吧,這道理我能不明白嗎?我隻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罷了,李老板可是連聚合會少會主,都不放眼裡的大人物,擾了他的雅興,我可承擔不起。”
張琳麵露不屑,輕輕彈了彈煙灰,說話間,還望了望不遠處的靜心閣。女經理聞言不置可否,隻是淡淡地吐出一口煙圈,望著張琳輕笑一聲道:
“行啊你,剛入行才幾天,不單懂了這個道理,還學會看人下菜了,我帶的這些徒弟裡,你是最有前途的,好好乾,我看好你。”
女經理拍了拍張琳的肩膀,語氣中帶著幾分欣慰與認可,誰知張琳卻輕哼著拍開她的手,冷冷說道:
“誰是你徒弟?我隻是來賺糧票的,不是來認師父的。彆拿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壓我,我不吃這一套。”
“嘿?你這丫頭,脾氣倒是不小,那天晚上要不是我帶你入行,你現在還是個苦哈哈的服務員呢!怎麼?賺了一兩千斤糧票,這就翅膀硬了想單飛了?”
女經理眯著眼,手指輕輕敲打著谘詢台,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和警告。張琳冷笑一聲,掐滅了手中的煙頭,直視著女經理的眼睛,冷冷問道:
“是嗎?你給我下藥,把我送客人茶間去,也叫帶我入行?”
“你……”
女經理臉色微微一變,隨即恢複了鎮定,冷哼一聲道:
“來了靜心軒你還立什麼牌坊?懂不懂規矩,我這是為你好,事後糧票有少給你嗎?那可是三百斤糧票,安置營裡多少人一個月都賺不了這麼多,你往那一躺,就能賺人家一個月的糧票,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為我好?你把我推給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還說是為了我好?彆以為我不知道!他給了我八百斤糧票!你拿走了整整五百!”
張琳聲音陡然提高,眼中怒火熊燃,女經理嚇了一跳,但她很快鎮定下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
“我說了,這就是規矩,你要是能做就做,要是不能做,趁早滾蛋。靜心軒這地方,能賺糧票的女人,從來都是守規矩的人,懂嗎?”
“我要是不守規矩,你現在已經被城防軍,抓去挑糞大隊了,所以你也彆在我麵前擺架子了,還師父,你配嗎?”
張琳冷笑一聲,目光如刀般鋒利,女經理被氣的臉色鐵青,卻強壓怒火,咬牙切齒地低聲說道:
“好一個不知好歹的小丫頭,咱們走著瞧!”
“慢點走,彆閃了你的水桶腰。”
張琳不緊不慢地回了一句,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的笑意,女經理差點被氣的跌下樓梯,卻強忍住怒火,轉身陰沉著臉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