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禾搖搖頭,“我不介意。”
阿九無趣的收回了惡意滿滿的目光,改為繞著楚禾的一縷小辮子,無聊的打發時間。
魚三娘立馬對角落裡那桌的人不客氣的說道:“喂,書生,你和兩位貴客拚下桌!”
那是一個穿著玄色布衣的年輕男人,麵容端正,抱著一個一歲模樣的孩子,正在喂孩子吃著輔食,聽到魚三娘一聲吼,他身體一顫,弱聲弱氣的點點頭。
“老板,那今日的飯食能否少收我一分錢?”
“想都彆想,你都欠了我幾天的房錢了。”魚三娘瞥了他一眼,轉而看向楚禾與阿九時,又是笑意盈盈,“兩位請坐,把那個窮書生當做不存在就好,你們點菜,後廚一定很快就送來。”
窮酸氣的書生敢怒不敢言,拍了拍懷中孩子的背,待看著楚禾與阿九坐過來時,他還是很是友善的點了點頭。
如果說這滿屋子的人都是如狼似虎,那麼這個窮書生就像是掉進了狼窩裡的小白兔。
楚禾轉念一想,如果自己身邊沒有阿九,那自己豈不是也和書生的境遇差不多?
她好奇的看著書生懷中的孩子,“這是你的孩子嗎?”
書生點點頭,“他是我的兒子,剛滿一歲。”
嬰孩睜開漆黑的眼睛眨了眨,不再配合吃父親送過來的輔食,而是盯著楚禾的麵容,似乎是對楚禾這個大姐姐很感興趣,“咿咿呀呀”的伸出手。
阿九瞥過來一眼。
書生很是畏懼,身體一顫,趕緊抱著孩子偏過身子,嘴裡哼著不成調的曲子,哄著孩子睡覺。
沒過一會兒,孩子閉上眼進入了夢鄉,他把孩子放進了改造過的書箱裡,也許是習慣了,孩子也沒有醒,睡得正香。
書生再抬眼,見楚禾十分奇怪的盯著他的書箱,他解釋了一句:“說來慚愧,在下進京趕考,結果落榜而歸,內人也在回程途中染病身亡,盤纏為了內人喪事已經花的差不多了,所以經濟拮據,隻能孤身一人帶著幼子走一步算一步。”
書生約摸也才十八九歲的年紀,估計以前都是妻子照顧他的生活起居,如今妻子不在了,他一個人照顧孩子也是似懂非懂,看著還怪可憐的。
書生也有些羞愧,自我感慨,“百無一用是書生,此言不假。”
小二恰好把楚禾點的菜送了過來,三菜一湯,色香味俱全。
再看窮書生,他麵前就隻擺了一碗白米粥配著鹹菜,流露出幾分心酸。
楚禾便開口說了句:“如果你不嫌棄的話,這頓飯就當我們請你,就算是謝謝你願意和我們拚桌。”
書生感激涕零,大概是真的餓狠了,沒有拒絕。
從交談之中,楚禾得知了他姓金,名玉緣,從外地而來,打算去滄海洲投奔遠房親戚。
楚禾說道:“金玉良緣?”
金玉緣笑道:“正是此意,父親為我取這個名字,是為了紀念與母親的金玉良緣。”
楚禾道:“那你的父母感情一定很好。”
金玉緣頷首,“他們雖也經曆過坎坷,但一生恩愛,生則同衾,死則同穴,母親辭世不久,父親也跟著去了。”
說到這,金玉緣歎息一聲,許是想到了自己,父母已逝,妻子也不在了,難免悵然。
楚禾趕緊跳過了這個話題。
“老子忍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