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他如何能發現的如此之快!
藍櫻櫻眼見飛蟲越來越近,手中又出現了一個藥瓶,但她還沒有打開藥瓶,這些蠱蟲也停在了她的麵前。
飛蟲翅膀扇動的頻率漸漸一致,送來了少年的聲音。
“一炷香的時間之內,若不能把阿禾完好無損的帶回來,我會取下你男人的腦袋,你慢上一息,我便先砍了他的一隻手,你慢上兩息,我便再砍掉他的一條腿,記住,你沒有多少時間了。”
藍櫻櫻驚慌失措,“春鳴!”
苗疆人向來陰險狠毒,在殺人這件事上,他們素來是說到做到。
可是楚禾已經被她沉了水潭,她又怎麼能把人完好無損的帶回來!
藍櫻櫻握緊了藥瓶,“苗疆人,是你們欺人太甚!”
黑色藤蔓與幽紫色的花朵遍布的地下深處,是一顆顆奇形怪狀的,有著肉膜的,被粘液包裹著的“果實”。
當第一個半成型的“頭顱”睜開眼呼喚出聲後,四麵八方裡,有了更多的眼睛睜開,也傳來了更多的呼喚。
“娘。”
“娘。”
“娘。”
楚禾宛若踏入了一個詭異的世界,被這些異類所包圍,她不由得後退兩步,腳下又踩到了一具枯骨,發出來的“咯吱”聲令她頭皮發麻。
她再看向周圍結在藤蔓上的“頭顱”,不確定的叫了一個名字,“重陽?”
那些睜開了眼睛的頭顱沒有回應,還是隻固定的喚著“娘”。
他們,或許應該用“它們”來指代。
楚禾總算可以確定,它們並不是人,隻是一種具有擬態的植物,在模仿著人類發出聲音。
就好似是在它們那宛若血肉的枝莖裡,融入了某個被它們所吞噬之人的,巨大的執念。
確定了這些宛若殘缺人類一般的“果實”並不會動之後,楚禾又有了勇氣,往前兩步,眼尖的注意到了一處藤蔓纏繞的地方,掉了一隻小小的鞋子。
楚禾撿起這隻破舊的布鞋,有些地方已經風化,說明這隻鞋子和那些屍骨上的衣物一樣,已經有了年頭。
再看這裡有著掙紮的痕跡,是有一個孩子從這兒爬出去了嗎?
金屬泛起的寒芒吸引了她的目光。
楚禾蹲下身,從一堆枯木葉子裡翻出來了一把劍,這把劍通體生寒,重量不輕,定是一把寶劍。
電光火石之間,楚禾猛然間念出了一個名字,“隨心。”
她又四處張望,身體一抖,“幽羅花!”
周圍這些顏色詭異的植物,赫然是她在梟城的山洞裡見過的“鬼花”,隻不過這裡的花像是更有年頭,也吞噬了更多的血肉,所以發生了變異。
楚禾後知後覺,忽然站起身,“阿九!”
她扭頭往回跑,奇怪的是,這些貪戀血肉的植物居然也沒有朝著她纏過來,此時再見到周圍的屍骨,她毛骨悚然。
隻因為這些人身上穿著的衣物,和她第一天走進這個村子時,看到的那些居民身上穿的衣物一模一樣。
更甚至其中一具屍骨身上穿的衣服,她記得清清楚楚,這是村長身上的衣物。
如果說這些人早就死在了這裡,那他們這些日子見到的村民們,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