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允棠並未因為對方的話感到難堪,她輕輕捏了捏徐青野的手,大大方方的望向他。
“你此刻站在這裡貶低女人,有沒有想過你的母親和妻子也是女人?貶低母親,你是不孝,貶低妻子,你枉為人夫!”
“重孝道是一個人的基本教養,想要家道興旺,便要先安內宅,內宅安寧,家道方能興旺,這便是家和萬事興的由來,但聽你方才一番言論,是一樣不占呐。”
一旁看熱鬨的人聽了,全都陷入了沉思。
“這姑娘說的……好像有理啊。”
徐青野微微勾唇。
嘴皮子利索一些也好,在外頭不容易吃虧。
孫商則氣的腮幫子都抖起來了。
“不過是伶牙俐齒罷了,休要在這裡混淆視聽。”
宋允棠望著看熱鬨的人。
“這麼多人聽著呢,我如何混淆視聽?難不成在場之人,都是隻有爹沒有娘的?你們的孩子都是靠你們自個兒生的?”
眾人聽罷,全都跟孫商則拉開了距離。
他們可不會生孩子。
望著眾人的反應,孫商則憋的一張臉通紅,“我可是秀才,如今還是青蓮書院的教書先生,你如今在這裡辱罵我,可知道後果。”
宋允棠並不怕。
“秀才就能不講道理了?將古人的話理解的這般片麵,以貶低女性來標榜自己,虧你還是個教書先生呢,可彆再誤人子弟了,再者,你說我辱罵你,我剛才說的哪個字是在辱罵你?難道不是你該罵嗎?”
孫商則無言以對,羞憤難當。
過分!
簡直過分!
他念書這麼多年,今年又好不容易聘上了青蓮書院的教書先生一職,還從未被人這般頂撞過。
突然想到自己似乎將話題引偏了,便又指了指徐青野。
“我們原本討論的是他是否為枕書先生一事,你休要將話題帶偏。”
“是你說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這個話題可不是我帶偏的,至於我相公……”宋允棠往徐青野的方向望了眼,“如他所說,根本無需給你證明什麼。”
實力在這兒擺著呢。
說著,她指向櫃台上兩塊硯台問小廝。
“小哥,這兩塊硯台分彆是什麼價?”
“這方青石雕魚紋硯是十二兩,另外這方端石雲紋硯稍貴一些,是三十兩。”
“這個呢?”宋允棠又指向另外一塊。
小廝望向她手指的方向,“這是天成七星硯,硯台滑潤,硯麵細膩,墨跡持久不易褪色,極其難得,我們文寶齋也隻有這一方,要八十兩。”
宋允棠正想說讓小廝給她將天成七星硯打包,卻見徐青野突然拉住了她的胳膊。
“其實這幾種硯區彆不太大,不一定最貴的才是最好的。”
宋允棠想了想,改口道,“小哥,給我將端石雲紋硯和天成七星硯一並打包了。”
小廝聽罷,滿臉激動的應了一聲之後,趕忙去打包硯台。
徐青野不解。
“買這麼多硯台作甚?”
宋允棠望著那兩塊硯台,小聲道,“端石雲紋硯你自個兒用,另外那個可以送湯老啊,你這次秋闈能出這麼好的成績,湯老功不可沒,接下來還得指望人家繼續教導你呢,可不得送點禮物表表心意?”
給讀書人送禮,硯台是絕對不會出錯的。
有些人甚至還喜歡收藏這些東西呢,尤其是這種孤品的硯台。
越是稀少,越顯珍貴。
出門在外,人情世故誰都免不了。
徐青野抿唇一笑。
“行,咱們家你說了算。”
見小廝已經將硯台打包好,宋允棠正想拉著徐青野離開閣樓去結賬的時候,孫商則突然伸手攔住他們。
“等等,你難道真的是枕書先生?”
能一口氣花一百一十兩銀子買下兩塊上好的硯台,有這樣的實力,好像也無需在這裡招搖撞騙。
可他還是不信,麵前這個男人看著甚至比自己還小幾歲,能有這樣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