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衣衫濕透的緣故,山風吹在身上有些寒涼,那個丫鬟忍不住一哆嗦。
她強撐著道,“奴婢是傅家二小姐身邊的丫鬟翠環,原本小姐身旁有兩名大丫鬟,最近碧珠姐姐出府成親去了,奴婢今日也是第一次隨小姐出府,卻沒想到惹下了這般禍事。”
宋允棠了然。
傅家二小姐是傅家庶女,名傅雲柒,當初皇後娘娘舉辦賞花宴,她曾在宴會上作詩一首,皇後娘娘還賞了她兩片金葉子。
有兩句她到如今還有些印象。
濃淡相宜傾國色,微風隱隱弄天香。
當時這首詩被京中才子拿來品鑒過,雖不及大家,但女子能作成此詩,卻也頗有些意境。
可見這個傅二小姐也是個腹有詩書之人。
寶璣在一旁冷笑。
“說不定就是你家小姐妒忌樂安郡主之前在皇後娘娘的賞花宴上用一幅牡丹圖搶了她的風頭,從而指使你去推徐小公子下水呢?”
聽到寶璣誣陷自家主子,翠環一臉的氣急敗壞。
“你胡說,明明是你指使的!”
“都閉嘴!”
宋允棠喝止兩人,轉而吩咐夏寧。
“找兩個會水的人在翠環落水的地方找一找,看能否找到那十兩銀子。”
若有印記還好。
若無印記,又泡了水,便也無法通過氣味去辨彆。
不過也並非全無他法。
翠環看著才十四五歲,大戶人家的丫鬟也隻大丫鬟月錢高一些,普通丫鬟,尤其是年紀還不大的,一個月賺不到多少月錢,再加上翠環家中有病重的母親,想存十兩銀子並不容易。
這個情況查起來也不複雜。
再者,她手上好東西不少,多的是法子讓她們說實話。
夏寧點頭,指了指地上的兩人。
“那她們呢?”
宋允棠麵不改色。
“我和文成看著呢,跑不了。”
夏寧點頭,趕忙找人去了。
陽都侯府的寶璣心下有些慌亂,她擰了擰眉,望著宋允棠說,“奴婢是陽都侯府的丫鬟,還得回主子身邊伺候,郡主不可扣著奴婢。”
樂安郡主和徐大人雖得陛下看重,跟在京城盤旋多年的侯府比起來,終歸是差點底蘊。
她是侯府丫鬟,代表的是陽都侯府的臉麵,就算真做錯了什麼,要處置她,也是陽都侯府的事,還輪不到一個外人來處置。
若強行處置她,便是直接打了陽都侯府的臉。
屆時世子和老侯爺必不會善罷甘休,絕對會去陛下麵前為她討回公道。
宋允棠掃了她一眼。
“急什麼?寶璣姑娘若真無辜,本郡主會親自將你送去你主子身邊,順便向他賠禮道歉,但你若不無辜,本郡主也是會親自去陽都侯府老侯爺麵前討一個公道的。”
人家都將手伸到兒子這裡了,今天這件事,必不可能輕易揭過。
不能給背後之人再次動手的機會。
她得查個水落石出,把事情鬨大之後,將背後之人揪出來放在明麵上,讓她受到應有的懲罰。
至於寶璣,不過是個侯府丫鬟罷了。
若不聽話,罰了再主動去跟老侯爺賠個不是,想來老侯爺不會為了區區丫鬟與她計較。
但其實,寶璣是受誰指使,她的心底已然有了猜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