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不能陪在小姐身邊了。”
陳昭願不算嘴巴很笨的人,但是有一點她很清楚,那就是不會安慰人,活了這麼多年,依舊不會。
這一刻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安慰一下這個陪了她幾十年,照顧她幾十年的老人。
周叔躺在床上望著窗外自言自語:“這個時候,家鄉的梨花應該開了。”
陳昭願看著周叔:“我帶你回去。”
周叔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問了陳昭願一個問題。
“小姐日後要去哪呢?是回這裡還是去彆處?”
“不知道。”
想到若是葬在此處,小姐日後看到或許會難過,周叔說道:“那麻煩小姐送我回家吧。”
“好。”
周叔說完抬頭看著站在一邊的陳二狗。
這個眼神,陳二狗自然是注意到了,但陳二狗不明白,周爺爺為什麼突然看向自己。
這時一陣暖風自門口的方向吹來。
光頭白衣的無花,麵上帶著和煦的笑意走了進來。
無花看著陳昭願,眼中笑意蕩漾開來,單手行禮:“陳老板,好久不見了。”
“你怎麼會來?”
“自然是周施主請我來的。”無花說著走到周叔床前。
周叔見無花來了,望向陳昭願:“小姐,我想單獨和無花說說話。”
陳昭願坐在床邊的板凳上盯著周叔,聽著他這句話,眼中浮起一絲困惑來,但還是道了聲好,站起身來朝著門外走去。
陳二狗自然緊隨其後。
房間內。
“周施主,有什麼事你可以和小僧說了。”
“小師傅,你跟我家小姐是一類人吧。”
無花想了想不知道該回答是還是不是。
周叔在枕頭下麵摸索了一下,拿出一塊烏黑的墜子來。
“這個給你。”
周叔說著把手中的那個黑色的墜子遞給了無花。
“這是?”
“小姐她太孤單了,我是個普通人,如今就要死了,希望你能長長久久的陪在她身邊,如果不能長久,那時間長一點也是好的。”
周叔人之將死,舉著吊墜的手有些顫顫巍巍。
無花想了想還是把吊墜接了過去。
“為什麼是我?”
“這些年,也有彆的人來過店裡,但沒有一個人能讓這小院添一絲煙火氣。”
周叔說著停頓了下,抬眼看向站在床前的無花。
接著說道:“你是第二個。”
這有點出乎無花的預料。
無花忍不住笑出聲來:“小僧本以為你會說小僧是第一個,那第一個是誰?”
“陳二狗。”
“為什麼不選他呢?”
周叔費力喘了一口氣:“這個墜子他有。”
周叔活了近百歲,看了太多的人和事,看得出,小姐待陳二狗不同,也看得出,無花這個和尚待小姐不同。
“你是應還是不應?”
無花看了一眼手中的墜子又透過窗戶看著站在院子裡的陳昭願。
目光最終和周叔對視上。
無花斂去臉上的笑意,鄭重其事的看著周叔回答:“應。”
周叔明顯鬆了口氣,這口氣一鬆,整個人也頹了下去。
無花見狀,忙朝門外喊了一聲:“陳老板可以進來了。”
陳昭願站在院子中,少有的沒有躺在那把搖椅上,聽到無花的聲音,快步朝著室內走去。
無花則從房間中退了出來。
無花看著陳二狗,目光落在陳二狗裸露在脖子外麵的那根黑色的繩子上。
陳二狗被無花看的有些發毛。
“怎麼了?”
無花舉起手中的墜子,半空中那個在室內看著黑色的墜子,在院子裡的太陽下(即便這院子裡的太陽是假的。)竟然是墨綠色的。
“聽說這個墜子你也有。”
陳二狗看著無花手中的墜子,伸手把藏在衣服裡的玉墜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