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雲完全沒在意,如今以他101歲的高齡站在山門口等人,給下麵的徒子徒孫造成了什麼樣子的困惑。
他身形筆直的站在門口,遠遠的就看到一抹墨綠朝著玄清觀大門方向飄來。
那抹墨綠胡不雲再熟悉不過了。
101歲的老道士,雖然看上去並沒有那麼老,但畢竟年齡在那擺著了,徐少言看著自家師父情緒有些激動,立即朝前走了兩步走到自家師父身邊。
那抹墨綠越來越近,直到眾道士看清,那是一把墨綠色的油紙傘,傘麵上畫著幾棵翠竹。
畫法有些眼熟,但眼下這個場合,誰也沒有問出聲,隻能站在後麵師兄弟之間,進行眼神交流。
油紙傘下是個女子,一個看上去很年輕的女子。
身著黑色旗袍,黑長發被一支木簪側彎在一邊。
握著傘柄的手指修長,隻是如她的膚色一樣,過分蒼白。
女子有一雙黑眸,仿佛能洞察世間一切。
……
陳昭願撐著那把畫著幾棵翠竹的油紙傘,登上這座山的最後一節台階。
揚起傘,看向站在自己麵前的胡不雲,當年的小道士和如今這個有了歲月痕跡的老道士容顏重疊在一起。
陳昭願那張漠然的臉上泛起一絲淺笑,她說:“小道士,好久不見了。”
老年胡不雲站在玄清觀大門前的,看著傘下的女子,八十多年,容顏絲毫未改。
她果然是仙女。
胡不雲激動的喉嚨發緊,深深吸了一口氣,站在他身邊的徐少言十分害怕他師父老人家一個激動暈過去。
胡不雲到底還是沒有暈過去,看著陳昭願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紅著雙眼打了聲招呼:“仙女姐姐。”
仙女姐姐這四個字一出口,把他身後的徒子徒孫全都給乾沉默了。
但待眾人看清楚前麵女子的模樣之後,又都大驚失色。
這女人和他們玄清觀大殿中好,一直供奉的那幅畫像中的女人一模一樣!
陳昭願看了一眼胡不雲身後的徒子徒孫。
感歎道:“玄清觀如今已經有這麼多人了啊。”
站在陳昭願身邊的蔡瓜瓜沒明白。
玄清觀人多嗎?
夏國九州九家族,事務所,第一大寺靈隱寺,兩道觀,玄清觀和茅山,就屬玄清觀人少吧?
“是。”
陳昭願收回目光看著胡不雲:“小道士,你守我七天行不行?”
胡不雲聞言頭點得如搗蒜。
站在胡不雲身後的徒子徒孫自覺給陳昭願讓開了一條路。
眾目睽睽中,陳昭願收了傘,朝著大殿中央那幅畫像後麵的金絲楠木棺材走去。
在陳昭願一條腿邁進棺材裡的時候,蔡瓜瓜沒忍住,擺出一副爾康伸手的表情包。
“教官等等,我怎麼辦?”
“你也守著我,不要讓任何人碰觸到我。”
陳昭願說完,爬進了棺材裡,躺下了。
“好……”嘞。
蔡瓜瓜從斜挎包中拿出一個單人充氣沙發,想了想又拿出了一個,和打氣筒一起遞給了身邊的大美。
大美看著打氣筒喊了一句:“小道士。”
已經走進大殿的胡不雲下意識的看向大美。
“我不是喊你。“大美說著伸手指向徐少言:“我喊他。”
胡不雲收回目光,沒和這個小紙人計較。
徐少言則走過來,沒等大美開口吩咐,就拿起打氣筒,開始給那個空氣沙發打氣。